“那個姓劉的隻要一搞動作,我這眼皮就跳的厲害!”
回到內宮,朱棣斜靠在榻上,假意揉起眼睛,其實內心對劉學勤有種說不出的忌憚。
“這個人多智而近妖,我反正是甘拜下風。我才算到三步,人家能算到十三步,那還怎麼玩?上回夏大人說,他找的那個管煉油廠的員外郎,又被坑了一把。”
朱高熾抹了把汗,有口無心說道,卻被老爹寒森森的眼神給盯住,搞的他心裡直發毛。
“太子爺替朕當得好家,戶部尚書有事都不找朕了,把我當太上皇了嗎?”
朱棣是個慣會陰陽人的,嚇得朱高熾從板凳上跳下來磕頭請罪
“爹,就兩句閒話,你聽我說完。”
話說裘廣德確實長於經營,又敢用人。那許魁找到陝西幾家鐵冶,本都是官營背景,竟然真的把石油蒸餾器給做了出來。
雖說和塞國原裝進口的沒法比,但到底是能煉油了,產能也漸漸上去了。
但裘廣德前腳才把煤油燈鋪下去,塞國煤油後腳就到了。
可笑他當時還想利用關稅把塞國煤油趕出去,誰曾想人家先降價了,1101novel.com元噸,這價格根本不敢想,比農村用的燈油還便宜許多!
裘廣德手忙腳亂跟著降價,結果又發現一個大問題陝西的路沒法走,速度上比塞國貨差了不是一點兒半點。
塞國那邊主要是慶陽到金縣那段,如今都鋪上柏油馬路了。馬拉平板車跑的飛起,更氣人的是,塞國不缺馬。
有了蒸汽機,可省下好多大牲口,自貢人都吃上水煮牛肉了!
煤油運到金縣,那就是先火車,再上船,咕嘟咕嘟就拉到南直隸了。裘廣德的貨還在陝西、河南打轉轉呢。
要不是許魁家人都在大明,他甚至都疑心小夥是不是塞國派來搞他的。為了那些設備,標準石油可又拉了十幾萬的饑荒。
其實這些都是做事自然會遇到的坑,被朱高熾他們過分解讀了,搞的都成了劉學勤的算計,屬於自己嚇自己。
姚廣孝也說道“咱們認識劉師也十五六年了,劉師預言的外海大陸說,飛天說,新作物說,機器說等無不應驗。還有石油、橡膠、金雞納,甚至那個找來寶塔糖原料的,據說都是帶著劉師手繪的圖紙去西域尋訪的。”
“這種種奇觀,都是咱們親眼所見,就其功業而論,除了那些上古神話的人物,我實在找不出有哪個人能與之相提並論。”
朱棣拊掌讚道“少師說的極是!這回他說搞通存通兌,貨幣一體。彆看解縉的話不中聽,可朕心中一樣疑慮,可你就偏偏挑不出他的毛病,你說氣人不氣人?”
姚廣孝道“此事並不難解。以往塞國一出牌,咱就上趕著湊上去,回想起來,倒像吞餌之魚。這回咱來個不聞不問,看看他們如之奈何?”
“這個好!這個好!”
朱棣高興地從榻上跳起,對朱高熾道“還得麻煩太子,明日你就將他家的鈔票給朝臣發下去,讓他們花錢。對,你們哥幾個也去花,朕倒想看看,這紙鈔花起來和銀子有何不同?”
“不麻煩,兒臣領旨。”
朱高熾心裡翻個大大的白眼,又說道
“這回使團的人還在岷都股市見到東瀛那個小和尚了。”
“哦?是朕派去大本堂教皇子皇孫們下棋的那個本因坊?”
朱棣踱了幾步才想起這麼個人來,不過他沒明白太子這時候提這種事乾嘛。
“說來有趣,那個高根台去了塞國,沒找到圍棋高手,竟然陰差陽錯,開始炒起股來。”
朱高熾將高根台因炒股結識周數,又被周數隨便找來的杜星河擊敗,才知自己的棋道在總山不過二流(其實他隻要消化了劉學勤從後世帶來的ai圍棋理念,立刻就能成為頂尖)。
高根台在山門跪了三天三夜,終於進了塞峰。
“那少年倒是執著,拋開門戶之見,其求道之心是極好的。”
朱棣聽了也忍不住讚賞,瞥見太子欲言又止,冷哼道“有屁就放,裝什麼大瓣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