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曹天佑也弄明白了曹公和陳子文的真實關係,一個願意為他弟那本禁書出資的仰慕者,離譜的是還一字價值十文錢,不管是隨性而為寫就的字,還是再三雕琢的文章,凡是落筆都算,還是立了字據,按了紅,這就離譜的很。
詭異奇怪的目光曹天佑一路就沒避諱過他陳某人。
搞得陳子文以為這哥們是不是對他有什麼想法。
等他老半天,也不見開口。
真是給機會都不中用啊。
隻是陳子文哪裡知道,曹天佑的心思,他既是感歎曹雪芹的狗屎運,竟在窮困潦倒,要揭不開鍋的時候,人在家中坐福從天上來,又感歎世間還有如此奇異的事情,一字十文錢,乍聽不離譜,可是細究那就發現細思極恐,什麼叫凡是落筆都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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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知道曹雪芹的為人,肯定以為他是在吹牛。
本來他曹天佑還想勸一勸曹雪芹收收心,入科場考個功名,謀個出路,不說成就超越祖宗重新執掌回江南織造局,起碼也要有個邊邊角角,不餓著家裡的老小吧。
現在聽聞曹雪芹有這機遇,他還勸個鬼,弄明白裡麵的契約,搞得他曹天佑都想棄科考不入,反過來要加盟寫書大業,畢竟當官做宰看著人前風光無限,實則還不是為奴為仆,前恭後倨,不都是為了發財,總不可能為了底下的草民吧?
再者他祖上就是當大官過來,任勞任怨,忙前忙後,左思右慮,擔驚受怕,最後還不是落了個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弓良藏的下場,還不如學魏晉淡迫名利不侍權貴,追求個逍遙自在,任性而活呢!
……
幾個墳包掩藏於葳葳蕤蕤的藤蔓雜草叢中,天生有點路癡屬性的陳子文,是一點也不知道曹公他們,是如何能在茫茫群山中精準定位到他們先人的所在處的。
難道說還真有血脈相連,互相可以感應的這種怪談亂調。
或者說他們也懂占星術,以日月星辰來定位?
看著這幾個雜草叢生的土包,也難怪曹公寫石頭記時為如此唏噓不已,生前不管多麼威風凜凜的王侯貴胄,多少人羨慕敬仰的才子佳人,死後都是一堆墳包,這誰見了不得感慨一番,區彆隻在於文人墨客肚子裡有墨水可以把心中所思所想,描繪的纏綿悱惻,傷心催肺,令人百感交集一點。
相對於沒什麼文化底蘊的陳子文來說,隻感歎這雜草真是茂盛,鐮刀揮起來都要費勁許多,好在他可以一掌碎大石,剛猛非凡,不至於對於這些韌性十足的草芥,一點沒有辦法,不像曹公親力親為揮舞著鋤頭汗流浹背,臉上,半個腦瓜子都是涔涔汗珠,挽起衣袖的小胳膊上都是潸潸而濡的汗水。
沒鋤兩下雜草就氣喘微微,上氣不接下氣,雙掌交叉杵在鋤把柄頂端互相依偎歇息,看著陳子文拿著亮燦燦鐮刀,如神魔降世,虎背熊腰,左一刀,右一仞,上劈下撩大發神威,與之抗衡的草頭兵或是藤蔓蛟,無一是其一刀之敵,紛紛被其砍於刀下,成了鐮下亡魂。
看得曹公是目眩神迷,羨慕不已,隻感歎何時他也能如同此降世神人一樣,於茫茫蓊蔚洇潤的翠綠中,七進七出,如砍瓜切菜一樣露一手,完事後還能萬花叢中片葉不沾身,長袂飄飄,捋三尺美髯須笑看風雲啊!
“嘿嘿嘿嘿,曹哥羨慕吧,羨慕有啥用,你啊!還是趕快有暇修煉一下我傳受給你長春功吧,把那功法修煉到一定火候,自然也可以和我現在這狀態不相上下,到時候曹哥也可大言不慚高乎一句,上馬可武定乾坤,拿筆亦可文書瀚墨,文武雙全豈不快哉?”
感受到曹公在背後虎視眈眈的目光,陳子文回以一個唇紅齒白,麵色不改的微笑個給曹公,並借此機會鞭撻一下曹公,讓他知道習武剛開始可能有點苦,特彆是他這種上了年紀的人習武,最是受罪。
然隻要堅持下來,好處多多,彆的不說起碼眼下鋤起雜草來手到擒來,輕鬆自如,隨意拿捏,而不是不如女子,在一邊杵著鋤頭不死不活的乾瞪眼。
“唉,子文所說不無道理,可惜這習武之苦又有誰能體驗到其中的苦,正如我說書的詩雲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這習武何嘗不是一個道理?
要有所成難,難,難啊!”
也不知曹公這感歎的是習武難,還是感歎他書命的運多舛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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