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渺渺大江大河上往京畿行船的日子,倒不比來江南要趕時間時無聊。
畢竟來的時候除了有香菱陪伴外,也沒有什麼人可以慰籍寂寥之心,當然風流倜儻,英俊帥氣,喜歡拈花惹草的賈璉,賈二爺不算。
隻因陳子文自認為還是一個潔身自好,興趣愛好還是比較單純專一的,除了養養花花草草,練練法功,看看書之外,並無特殊的癖好,像什麼撒蔥貼燒餅,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等等。
驚世駭俗,浪蕩不羈,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行為舉止。
絕對不玩這玩意,蓋因小胳膊小腿,自身有幾斤幾兩心裡有數,時時刻刻,刻骨銘心這驚世駭俗的事情而不敢忘懷。
著實是沒那個能力擔當子重任。
人生在世,總有那麼些人是如此的單純善良,天真無邪,萌萌蠢蠢,恪守本源,不忘初心。
如今往回趕大不相同,至少有林黛玉這位學富五車,飽讀詩書,貫古通今的小才女在一旁相伴左右。
不說這日子賽過神仙吧。
起碼也比來時要逍遙快活有趣的多。
今日要麼就是和林黛玉下下棋,要麼就談談詩,論論文,一兩碟小菜置於小幾之上,冒著熱氣騰騰,香味四溢,色香味俱全葷素搭配著。
一起和大家時不時小酌一兩杯,再透過朱牗綠紗往兩岸望去,見到啥入眼好景物,就是談天說地,暢所欲言,各種引經據典,倒也妙趣橫生的很,當然主要是看和誰閒談雅說。
如果換成賈二爺,或者一同跟隨入京謀求一官半職的賈雨村,想想一個人單獨在寂靜的密室裡,獨自盤坐練功,參玄悟道,好像也沒有這麼的無趣。
起碼比賈璉這個家夥來的有趣。
長路漫漫,有時到了名勝古跡之地,偶爾也會詢問林黛玉等人,主要是林黛玉要不要下船來一覽勝跡遺墟,活動活動筋骨,長長見識,感受一下各地風土人情。
雖說水行舟的環境,比其他船隻來的優渥穩當,舒適安逸,寬敞明亮,然對於一個,第一次行遠途之人來說,這船坐久了倒也覺得有些無趣。
人總是在陸地上生活,比水上尋食久一些的。
畢竟又不是那些常常在大江大河之上安家的漁翁。
生也在河上,死也在河裡。
短短人生幾十年,從一出生到死亡。
衣食住行都在那小小一艘蓬船上,不管是能縱橫四海八方,意氣風發,還是凋零半生,如浮萍無根無源,隨波逐流。
都習以為常,不甚在意了。
加之此次回京畿,並沒有如此的趕時間是以從容淡定許多。
就算沒機會,陳子文也找時機攛掇林黛玉等人下船上岸,好好的逛街遊玩,或吃或賣,扶老攜幼,見識見識這大好河山,人文風景等等。
蓋因想起林黛玉,在曹公筆下,也僅僅是在船上匆匆一瞥,一路上兩岸風情,還是撒著淚珠兒,心中哀傷憔悴著,急忙忙趕的去榮國府。
之後就像坐牢一樣,一日三餐有時能吃得下,有時吃不下,一年三百六十日,寒刀霜劍來相逼,到死都沒有離開過,那座看似豪華奢侈,實則已經是朽木一樣,四處漏風,漸漸衰敗,內囊早早就露出來的府邸。
這樣的悲慘宿命,怎能讓自詡我命由我不由天。
修仙有成的陳子文認可呢?所以陳子文一有機會就老想著彌補這些不怎麼美好的遺憾。
這不眼前大好機會在眼前,怎能錯過?
是以有時候林黛玉耍性子說疲憊勞心,不想動彈之類的雲雲借口,也會被陳子文連拉帶拽,哄騙恐嚇的給強勢帶下船去到處浪蕩遊玩。
唉,大意了,在船上死活不肯下來的人兒,一旦到了岸上,就沒有哪一次不像撒了歡一樣馬兒到處逛逛走走。
這裡東瞧瞧,那裡西瞅瞅,好奇心極盛時,竟然也能在嘴角叼起一根,毛茸茸蕙穗狗尾巴草來嘗嘗鹹淡。
如此生動活潑的小仙子,你敢信是曹公筆下那個病怏怏林黛玉形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金庸筆下,喊著甜甜膩膩,清清脆脆活潑動人,靖哥哥,靖哥哥的黃蓉在眼前晃悠呢?
如此反差的一幕形象,就連見多識廣的陳某人,也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癡癡看得一呆。
好在寶玉那個癡種不在,不然的話,絕對會比陳子文更加的不堪。
如果不是身子不允許,絕對會讓陳子文體驗到什麼叫做小女人逛街遊玩,旅遊勝跡的無窮潛力,簡直可以把人的腿給走廢。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停慢慢也就接近京畿碼頭。
站在船板上遙望眼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無比熱鬨的場景。
陳子文的內心也是不由無限感慨起來。
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近鄉情切,饒是已經是結丹有成的修仙者,胸腔裡那顆熾熱之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砰砰急跳起來。
而一同站在甲板上吹風的林黛玉,香菱等人,大概也是如同陳子文一樣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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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你看前方就是行船目的地了。
隻需在下船之後,再乘坐馬車入城,不久就可以看到你娘親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和見到一直念叨著你的老太太。
不過有一點你要注意,就是那個叫寶玉的精神小夥,特彆的粘你這樣可可愛愛,漂漂亮亮,鐘靈毓秀的女孩子,倒時隻要不失禮貌體統就行,可千千萬萬彆跟他一起玩耍,不然他發起癔症來連他自己都害怕。
彆看他平時斯斯文文,一副翩翩公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安安靜靜的模樣,就被他騙了去。
他用這一招人畜無害,不知騙了多少,無知俊男靚女的目光關注,故你聽我的彆理會他準沒有錯,知道了沒小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