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處,看著趙言手中麵團般任由他擺布的一隻碩大灰鼠,和趴在其肚腹上吮吸著乳汁的小狐狸。伊萬諾夫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還真打算養著這小東西!”
“還能怎麼辦!”趙言攤了攤手“就像你說的,還是還不回去了,那就先養著玩唄……我給它創造條件,能不能活,就全看它的造化!”
“那這個大老鼠你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個兒,還這麼聽話!”
伊萬諾夫嘖嘖稱奇。再大一些的老鼠他也見過。這地方的所有動物似乎都是奔著大型化的方向在進化的,這沒什麼稀奇的,他就是沒見過這麼聽話的。
他已經看了有一會兒了。哪怕小狐狸已經蹬鼻子上臉了,也沒見這東西齜過一次牙。就像趙言從小養大的寵物,聽話的不得了。
“昨天晚上撿的。看它正好在哺乳期,索性就讓它先當一陣子奶媽!”
伊萬諾夫撇了撇嘴,趙言說的他自然不會相信。但昨晚之前,的確沒看到趙言手上有這麼一隻寵物。
“奇怪的中國人!”
吃過早餐,除了不知所蹤的烏裡揚諾夫,其它幾人人手一把鐵鍁。迎著依舊猛烈的風雪,跟隨查科夫來到了廣場東側的一處岩壁前。
隻是一晚上的工夫,廣場上就積起了近半米厚的積雪。
費力的砍開擋路的灌木叢。查科夫指著麵前被冰雪覆蓋的嚴嚴實實的這片緩坡,“挖吧,我們要的物資就在裡麵。”
十分鐘後。“當”的一聲,伊萬諾夫甩了甩被震的發麻的雙手,索性拋開鐵鍁,徒手刨挖了起來。
見挖到了實體,大家精神一震,也都加了把勁。很快,一堵光滑、平整的混凝土牆壁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
“高標號水泥實心澆築,厚度大概有這麼厚……”查科夫比了個誇張的手勢。
“大概有個兩米左右,所以,大家想想辦法,看怎麼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開它。”
幾個人皺起了眉頭。最多兩米厚的混凝土,若是有炸藥或是合適破拆的工具,打開它並不是什麼難事。
現在的問題是,這兩樣東西他們一樣也不具備。
單純用鎬子挖,就連趙言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在日落之前將它挖空。
“這麵牆壁是鋼筋混泥土澆築而成?”伊萬諾夫問道。
“不不,隻是用板築法在鋼門外麵直接澆灌了一層混凝土牆,裡麵並沒襯有鋼筋。畢竟以當時人心惶惶的環境,能有這麼一道牆壁,已經是士兵們儘職儘責的表現了!”
“這樣啊!”伊萬諾夫有些失望。
他本來是想著在牆壁上鑿出兩個洞來,也不需要太深,隻需能看到兩到三層的鋼筋網,然後以拖車用的鋼索拴住那些鋼筋,外麵用兩台卡車那麼一拉,或許就可以直接將這道“門”給拖離它原來的位置。
“如果是高標號水泥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考慮用火燒法。”
羅果夫出了個主意。
“這種水泥的硬度和水熱比都比較高。我們可以找些木頭堆在上麵,再澆上汽油燒它一兩個小時,然後用水驟然冷卻……這是早期築路挖隧道時常用的方法。溫度之間的急劇變化,會導致內應力的爆發,或許可以使它收縮變形……”
熊熊的火焰即便是遠在三十米開外的眾人,都感覺到了熱意。
趙言有些咋舌,果然水火的力量最是無情。隻不過一場人為控製下的縱火,就有如此大的聲勢。若不是這個季節,以他們匆忙開辟的那條簡陋防火帶,這片森林怕是早就燒起來了。
兩個小時後,踩著燙腳的地麵,幾個人以接力的形式將一桶桶的冰水,朝那暗紅色的熾熱牆壁潑了上去。
等蒸騰的水汽散去,滿懷希望的眾人也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除了表層約三十厘米厚度的水泥被燒成了酥皮狀,這道混凝土牆的主體依舊巋然不動。
“該死的貪汙分子,他們就該統統被槍斃!”羅果夫恨恨的咒罵了一聲。
很顯然,當初有人用普通的粉煤灰水泥,代替了高標號的矽酸鹽水泥。
再繼續煆燒顯然已不現實。不僅四周易得的木料已被砍伐一空,單是所需的時間就足以令他們將退堂鼓打的震天響。
“我記得我們的繳獲之中好像有一把汽錘!”見大家一時半會兒的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趙言也提了個建議。
“我們是不是可以把輪胎套筒的前端截斷,然後將它簡單的加工成錐狀……”
“這個不成問題,那堆物資中還有一台小型角磨機。”伊萬諾夫眼睛一亮,“你想在這麵牆壁上鑽洞!火藥從哪裡來?”
“我們不是繳獲了一批槍支彈藥嗎……”
“就是這樣!”查科夫用力拍了一下手掌,“我們可以用子彈中的火藥來充當爆炸物,隻要控製用量,應該不會對這處洞口造成影響。”
接下來是伊萬諾夫一個人的表演。
這個毛熊的機械加工水平確實沒得說,沒花多少時間,一套簡單的鑽探杆就新鮮出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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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舊報紙包裹著的長條狀物體塞入新開出來的洞口,又用鐵鍁的木柄將它塞實。
在場的幾人都不是什麼炸彈專家,也就無法計算精準的炸藥用量。為了確保不會炸塌這處洞口,他們試驗性的隻開了一個洞口。
點燃浸染過了汽油的簡易導火索後,伊萬諾夫以百米飛人的速度迅速跑到林地邊緣趴了下來。
“轟!”伴隨著一聲低沉的轟鳴和水泥塊四濺的呼嘯聲,這座令人頭痛的攔路虎,終於被大家合力給掀翻了。
看到了曙光,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半個小時後,看著眼前鏽跡斑駁的厚重鐵門,查科夫靜靜的佇立了許久。
“撬開吧,備用電源早該沒電了!”他揮了揮手,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在“一二三”的呐喊聲中,伴隨著陣陣鐵鏽的飄落和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這座封存了二十多年光陰的軍用倉庫,終於向他們敞開了懷抱。
不等洞窟內外的空氣交換結束,伊萬諾夫就開始忙碌起來。
他左手一個萬用表,口袋裡則是各種型號的螺絲刀和扳手。
“謝廖沙,左邊這根線,對對,就是綠色的這一根……”
“羅果夫,去那夥人的工具箱中找找,看看有沒有1822的扳手,實在沒有,活動扳手也成……”
“趙,去那幾輛車上找找,我需要機油,至少要10升,他們應該有儲備的……也不知那幫白癡當初怎麼乾的活,也不知道把管路中的油給放乾淨,都已經結塊了……不行,你還得再幫我找幾根油管……”
“皮帶也不能用了。謝廖沙,謝廖沙,先不用管那根線了。照這個長度,去那幾輛車上看看,找合適的拆一根來……實在沒有,結實一點的繩子也行,記得先在機油裡浸泡一下……”
檢修開關,檢修電路,檢修發電機……連同查科夫在內,大家被伊萬諾夫支使的團團轉。
終於,隨著柴油發電機震耳欲聾的轟鳴,隧道中的燈光次第亮了起來。
這是一處“工”字形的地下隧道群。正對大門,也就是趙言他們進來方向的,是一條長500米左右的隧道。頂高約五米,寬度在六米左右。
洞口向內兩百米處有一條與它垂直的甬道。相同的高度,寬度則在七到八米的樣子。
甬道的儘頭是另一條與這邊平行的隧道。
坦克、裝甲指揮車、通訊車、救護車、越野車……整整一個機械化營的重型裝備將這兩條隧道塞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