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袁武沉默了片刻後,突然朝著溫玉堂說道
“溫玉堂,你怕死嗎?”
溫玉堂聞言沒有回應,隻是呆愣的看著袁武。
而此時的皇宮,趙光韻再次與丁昌在溫室殿內見麵。
托溫玉堂的福,此時丁昌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了,但是因為此行是來麵見皇帝,應禮節所需,身上裹了一層厚厚的毛衣,用毛衣掩蓋住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但是他臉上鞭刑過後的傷口、淩亂的頭發、枯瘦發黃的臉頰,無不都在為他述說著這段時間所遭遇的困苦。
趙光韻看著蒼老了許多的丁昌,眼中沒有絲毫波瀾,隻是平靜的說了句
“丁昌,你可知錯?”
丁昌喘著粗氣,毛衣上的毛發接觸到他身上的傷口,讓他又癢又痛,十分痛苦,但他還是緩緩跪下,朝著趙光韻喊道
“回稟陛下,罪臣知錯,臣不該插手郡主一事,更不該將其藏匿於大軍之中,隱瞞不報。”
趙光韻神情一緩,從龍椅上緩緩站直身子,而後背負著雙手朝著丁昌走來,繞著他走了一圈,眼睛上下掃視著他的身體,接著在丁昌麵前停住腳步,輕聲的說了一句
“愛卿受苦了。”
丁昌眼底湧出一抹晶瑩,有些哽咽的說道
“回陛下,臣不苦。”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身為皇帝,他不可能會有錯,所以更不可能會有認錯一說。
所以對於兩人來說,此事便已經是到此為止了,但是其它事才是剛剛開始。
接著趙光韻朝著丁昌質問道
“先帝給你留了五千精銳大軍?”
丁昌沉默了片刻過後,拱手應道
“回陛下,先帝確有五千大軍留予老臣代管,然此等精銳,桀驁難馴,老臣實難掌控,非得先帝所留虎符方能調度。”
趙光韻眯著眼睛看著丁昌,他對丁昌這句話有些懷疑,因為丁昌是朝廷的衛將軍,他在軍事一道的本事是毋庸置疑的。
這區區五千大軍,他會沒法掌控?
但是轉念一想,這似乎也沒有很重要,隻要持先帝虎符可以調遣就行。
沉默了片刻後,趙光韻也沒打算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背負著雙手接著詢問道
“丁愛卿,先帝遺詔曾言世家掌控朝政,已成朝廷之痼疾,應該儘早鏟除,丁愛卿以為如何?”
趙光韻本隻想與他討論一下世家積弊的問題,但卻沒想到,丁昌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後,說道
“陛下,臣是武將,不懂政務,隻懂得領兵作戰,臣隻知道陛下指哪,臣就得打哪。”
趙光韻沉默了,接著重重的歎了口氣,與丁昌談話,他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但丁昌這句話他又有些受用,隻覺得這丁昌似乎變了些許,但又說不上來具體變在哪裡。
不過這種話,丁昌以前可是從來都不屑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