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微微溫暖的晨光從窗簾間的縫隙裡照射進來。那細長的一條光線,正巧就不偏不倚的照在了正在床頭處熟睡著的人的臉上。
習慣了夜晚暗淡光線的眼睛被清晨的亮光刺激到,床上的人慢慢就清醒了過來。
那人伸出手在床邊摸了又摸,終於是找到了那個正充著電的手機。他閉著眼拔下充電器,隨後轉過身去避開了那討人厭的光線。
手機的型號已經有些老舊了,好像是16年生產的。這手機已經用了挺久的了,不過倒是保護的不錯,除過撕掉了已有幾條裂縫的鋼化膜之外,手機並沒有什麼大礙。
“六點半了,該走人了唉,不想去學校啊。”我嘴裡念叨著,慢悠悠的從床上爬起來。
迅速的穿好衣服,我將剛剛被我起床時弄亂的被子給我的抱枕仔細蓋好。它大概是我最好的朋友吧,每天晚上我都會抱著一個抱枕。但或許要對它的地位裡加一個之一,因為我有很多的抱枕。這也算是我除了活下去之外最大的開銷了。
“看累了,小熊打了哈欠,沉睡在那小空間,那是個冬天”我一邊哼著調,一邊打開了房間的門輕輕走出去。(1)
今天是周一,又要去上課了。剛上高中的我對於課時稍微有些跟不上,但我本來性子也就比較懶,不打算對此努力複習。
我其實不太想去上課,因為那裡有些人不待見我。我自認為沒犯過什麼事,隻有在他們真的把我惹急了的時候才會反抗一下。
不過這種所謂的反抗其實意義不大,我不敢把他們怎麼樣,他們隻會在我打了他們兩下之後知道我因此急了,然後變本加厲的針對我而已。矛盾靠反擊是化不開的。
我拿起了昨晚回來時放在桌上的校園卡。上麵寫著,“姓名歌長歌學號02班級高一一班”的字樣。
我把它塞回了包裡,我記得這裡麵好像隻有30塊了,而我還要撐過這個星期。
唉,隻能怪我沒管好錢。但我也不敢向爸爸要錢。也不對,我絕對不會主動向他要錢。
我轉過身,本想著去開一下客廳陽台的窗戶,通風殺菌之類的。但當我目光劃過茶幾桌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酒瓶?怎麼這麼多酒瓶?不對他回來了!?”我猛的轉過身,快步走到主臥的門前。我把雙手搭在門把手上,以我最輕最輕的動作慢慢打開了房門。
我的心跳跳得很快,但裡麵貌似沒有動靜。我心中一陣忐忑,立刻便打開燈走了進去。
“沒有這裡沒有廁所裡也沒有。”我完整的找了一圈,半個人影也沒找到。
我失落的退了出去,但心裡還抱著“萬一呢?”的想法,趕緊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那個萬年不變的電話鈴聲響起,過了半分鐘之後對麵才接通。我等不及了,也沒有禮貌的問好,直接說道“你來家裡了?”
“對啊,咋了。”對麵慵懶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那你人呢?你現在在哪?”我緊接著問道,心裡總還抱有著那麼一絲絲不切實際的期待。
“我已經走了,剛才小睡了一下,現在也快要登機了。我掛了,錢不夠了跟我打電話,也彆亂花。”
嗶嗶嗶的聲音傳來,對方居然已經掛掉了電話。
“狗屎”我看著還沒有等待接通時間久的通話時長輕聲罵著,緩緩放下了手機。
“我真的是你兒子嗎你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他媽的有和酒在一起的時間多嗎”我深深地呼氣,但這似乎已經不足以趕走我的氣憤。
但又能怎麼樣呢?在原地愣了半分鐘後,我慢慢的走到了茶幾桌邊上。我開始整理起了散落在桌上的那些酒罐酒瓶,我不是很懂要怎麼處理,就隨便的拿了個垃圾袋裝起來準備待會出門時一起丟掉。
“乾脆你就直接彆回來,淨添亂的東西”我默默地在心裡咒罵著他。算上今天,我大概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過他了。要是家裡能養一隻我一直想要的貓,那我想我一定會和貓更親一點。
我整的很隨便,但這樣起碼可以快一點,不至於浪費時間。因為在此期間我朝邊上的時鐘瞄了一眼,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雖然我不想去上學,但這也沒有辦法,不是我說不去就能不去的。沒有醫院證明,請假也最多隻能請一天,到時候還得補一大堆作業。
“我出門了~”我裝模作樣的說道,隨後背上包走出了家門。雖然根本沒有人聽到,也沒人想聽。
關門,拿鞋穿上。雖然是很平常的動作,但因為對麵的鄰居在門口放了一個嬰兒車,導致這裡的位置很小,背著沉重的背包穿鞋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不過我也沒有抱怨。看著那輛嬰兒車,我就知道前段時間又有一個新的生命誕生了。他才剛剛來到世界,理應要多受到一點福利。就比如在門口放一輛隻能供他使用的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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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終於真正意義上的離開了家。這一路上,我的心裡還是有些忐忑,路上那已經看了多次的風景我也無暇再看。
一個人走得渾渾噩噩,進校門的時候已經是在遲到的邊緣了。這還好是我最近有在鍛煉,中途小跑了一會,換做以前我肯定是要遲到了。
我提著包飛奔向教室,終於在老師到來之前坐到了座位上。早讀時間是我們的英語老師來管,她平時對我們相當凶,大家都不敢忤逆她。
而就在我剛剛稍微鬆了一口氣時,坐在我左前方兩個座位的,那個討人厭的家夥卻突然轉過身來,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
“傻牛,是不是耕地去啦?來這麼晚,今天工作量蠻大的嘛,勤奮死嘞~”
他的臉稍長,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身材是屬於精瘦型的那種,比起我來要瘦上個半圈,看起來就是學數學的料。
我不想理他,有些人天生就是閒著沒事乾,或者就是被爹媽慣的太好了。我雖然不自詡自己有多麼明智和老成,但我絕對不會乾這種沒事找事的破東西——我和他並沒有任何的仇恨,他和另外幾個人,單純就是覺得欺負彆人發泄好玩罷了,而我恰好是比較好欺負的那個。
我努力克製著自己不去管他,用袖口擦去了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後,打開書包將早讀的課本翻了出來。
“你看,我就說一邊哞哞叫的一邊耕田去了吧!就那傻逼的樣子滿頭都是汗。”他轉過身去,對著和他一樣經常煩我的幾人說笑道。他並不克製自己的音量,反而是除了可能巡邏的老師之外,恨不得全班都能聽見。
我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我其實知道他們沒啥惡意,他們不會來打我,不是小混混黑社會,不會管我要錢勒索我什麼的——就算要了我也沒錢給他們。
但他們就是會來一直煩我,惡心我。因為我曾經在他們的調侃、罵架下生氣了,我發怒了。有的人對此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有些人就會覺得這樣是一件找樂子的好去處。
老爸叫我要克製,我覺得他雖然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好歹是有能力的,他說的話不一定錯。所以我聽他的,遇到事情我基本是能忍就忍的。他們也知道我這樣,所以在這樣高壓力的環境下,我自然也就成為了他們最好用的出氣包。
我說不上有多恨他們,但有時真的會不知所措。煩是真的煩,但我也無能為力。
至於老師我是找過的,但她和我說了一句,“他們再來煩你就找我”之後,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我記得她最常和我說的就是“等會,我很忙。”她說的義正言辭好不正義,但這個等待我從沒等到過。像那首歌唱的一樣“樹葉綠了又黃你還沒來”。
算了,也不抱怨什麼了。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抱怨沒啥軟用的。無非是他們拿我發泄,我拿這些會聽我抱怨的空氣發泄而已。
我拿起了書伴隨著早讀時學校播放的,輕微的舒緩音樂,漫不經心的念著上麵的一個又一個字
時間總是飛逝,我這人又比較擺爛,在學校的時間自然也就認為會過得快一些。
我已經不知道他們念了我多少句了,甚至有一次我下課上廁所他們也跟著來。這就算脾氣再好,再會忍耐的人也不免會感到厭煩。更彆說是我了,我不可能是那種聖人,配不上。
對此,我惡狠狠的出言警告了他們,但開口後我就後悔了。
“我咋就這麼傻,我不去鳥他們,說不定過會他們就覺得沒意思了,現在這樣他們肯定會覺得更好玩。”我心裡這般想著。要是掄圓了手抽自己一個巴掌就可以反悔,我肯定當場就抽下去了。
“我就說他該急了吧?!你瞅瞅,他都不敢看我們。”他嗤笑著,一邊用手指著我,一邊轉過頭和另外幾人說道。雖然他沒有大喊,但也不控製音量,我是聽得到的。
隨後跟在他邊上的人也一起笑,有的嘴裡還調侃著他剛剛說的那些。
我還是儘力忍了下來,我沒有什麼辦法,反正就是一直都這樣。沒有反抗的法子要我去反抗什麼?
我看了眼貼在教室牆上的課表,下節就是體育課了,然後是數學課,接著放學。看上去還不錯,因為馬上就要放學了,但我卻委實喜歡不起來,我討厭體育課,真的不喜歡。
我的體育成績本就不算好,上體育課很累。而在體育課中,我們隻要練完了指定的需求就可以自由活動。
自由活動誒,多好啊,大家一起玩一玩,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就比如班上的大家會玩一些類似於捉鬼的遊戲。規則就是一個鬼抓人,抓到人就身份交換,而人類可以去拍鬼的背,鬼被拍到三次那就輸了。學校的操場很大,再加上一些可以做到“跑酷”小設施,男生們經常會玩這個遊戲。
在陽光下揮灑著汗水,用青春的熱情奔跑,感覺還挺好的不是嗎?鍛煉身體還有趣,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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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這樣的。對此,我就有著相當積極的見解和思考,並對此做出了較高的評價!嗯,一坨屎。
我不是沒有和他們一起玩過。有一次我是鬼,但我體力沒他們好,跑得也沒他們快,這麼一來自然是一個人都沒有抓到。第一輪結束後的我,已經累得滿頭大汗,索幸第二輪我不是鬼,而且我早早就躲到了遠處。
但事實卻是,這把的鬼一根筋的追著我抓,旁邊的人路過他理都不理,大家也都不去打他的背。嗯,剛剛才累得氣喘籲籲的我,就這麼又變成鬼了。
所以我才不想玩,好像隻要我一參與進去,遊戲的性質也就改變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嘛,反正一直也都這樣,無所謂啦。
上課鈴聲響了,體育課開始。大家也不排隊,男生們一個個飛快的衝下去準備打球或曬曬太陽;女生則大多慢慢的走著,不緊不慢的聊著天,我估計她們大概能一直聊到下課。
我收拾了一下課桌,也準備下去。但那嘈雜的聲音又來了,煩得叫人鬱悶——怎麼就能這麼閒?!
“你是不是有病。”我沒好氣的說道。
“喲喲喲,狂犬疫苗不管用啦。”他一邊笑著,一邊轉過身去故意拍了拍屁股,“有本事你來打我啊,小~傻~逼~哈哈。”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起屁股撞向我。我真的不想理他,但他還故意撞倒了我剛剛才壘起來放好點書。它們撒了一地,有的還因為書本和桌角的擠壓弄破了幾頁。
現在的它們看起來還挺好的,就是裡麵有點破破爛爛的了
“你找打嗎”
“怎麼,還想打我啊,有本事嗎你。等會被我按在地上哭了叫哥就不行了,要叫爹爹哦。”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