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惠子,涉世未深,而川和正雄的話,恰到好處的撓到了她內心的癢處。
在惠子看來,川和正雄才是真正活生生的人。
他有隨性不羈的小壞,他有自己的信仰和活法,他對幫派大佬言聽計從,卻又不屑與其他同為幫派小弟的人為伍。
他喜歡安靜愜意的小酒館,他尊重堅守廚道的小老頭。
他喝自己喝過的富士青梅。
“喂,你叫什麼名字。”
惠子說著端起那杯本屬於川和正雄的富士青梅。
“川和正雄。”
川和正雄說著再次捏起那杯已經所剩無幾的富士青梅,跟惠子碰了碰
“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這一刻,惠子很喜歡這種平等的感覺。
同為年輕人,坐在一起喝點東西,像朋友一樣聊聊天,讓她這三個月來愈發無趣的生活掀起了一絲波瀾。
結賬的時候,惠子抽出幾張大票放在了吧台,川和正雄卻幫惠子找了零,還從兜裡掏出了提前備好的皺巴巴的鈔票一並塞了過去
“接了工資我請你,這次aa。”
惠子笑著把錢收了起來。
剛從小店走了出來,車邊多了三個滿身酒氣的混混,正圍著車子手搭涼棚往車裡瞅。
那個年代的r國街頭,車輛也不少,但是山口組這種豪車還是少一些的。
“喂,彆把車子弄花,滾遠點!”
川和正雄扯起了公鴨嗓。
惠子依舊笑著,來r國三個月,彆的不說,幫派分子特有的叫喊聲她倒是聽了不少。
車尾處一個穿著花格襯衫的男人循聲看過來,臉上並沒有忌憚之色,反倒嘰裡哇啦回了幾句。
惠子聽到了八嘎牙路,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了。
顯然今天這三個人,不像往常一樣。
換做平常,任誰見到山口組的人發怒,都會秒慫。
而今天,在這個相對鬨市區略顯偏僻的地方,這幾個混混或許是喝多了,或許他們是來自山口組之外其他幫派的黑道分子。
他們顯然沒把川和正雄放在眼裡。
川和正雄的手摸向腰間,同時伸手將惠子護到了身後。
花格襯衫大搖大擺的走近,看到惠子的時候上身一歪,臉上露出一抹淫笑,嘴裡繼續咕嚕著什麼。
身後緊跟上來的兩個人發出了怪笑,還有一個吹起了口哨。
即使聽不懂,惠子也能猜到他們在說什麼。
“現在離開,我會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
川和正雄抽出了短刀。
花格襯衫把手往後一伸,身後的人馬上會意,將一把短刀放在他手裡,然後也從腰間抽出短刀。
小巷裡的光線並不太好,周圍除了小店門口兩隻燈籠發出的微弱燈光外,再就是十多米開外的一盞昏黃路燈投下的朦朧亮光。
儘管如此,花格襯衫那邊的三道寒光也嚇壞了惠子,她緊緊攥著川和正雄的衣角,低聲說道
“回店裡吧,我去給爸爸打電話。”
川和正雄沒有回頭,隻是冷冷的說道
“你進去,打電話,把門關好。”
惠子咬咬嘴唇,也隻能照做。
剛關上門,便聽到了門外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惠子沒敢開門看,而是用身體抵著門,雙手顫抖的撥出了電話。
十分鐘後,門外傳來的車輛急停的聲音。
惠子趕緊拉開門衝了出來,眼前的一幕令她震驚。
花格襯衫三人全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是已經斷了氣。
川和正雄就倚坐在門口,上衣已經被鮮血染紅,死死攥著短刀的右手,此時隻剩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