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後來,嗬嗬,孩子被丟在後院,由一眾嬤嬤丫鬟養育教導。少年則因愛妻離世,受不了打擊,連帶對愛妻生下的孩子也漠不關心。就這樣,十六年過去了。團圓節那日,男子竟說要娶妻,而那女子身懷有孕六月之餘。林姑娘,你說可笑不可笑?”
謝伯言的麵色愈發蒼白,雖是在說故事,林許卻知他說的是自己。
“會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難言之隱,能這麼多年對自己的兒子不聞不問?更甚至於他說要娶的人是女子最討厭的人。林姑娘,你說這樣的人會有什麼難言之隱?”
謝柏言越說越激動,外麵兩人麵上滿是焦急。
見狀,林許摸了摸手裡的銀針,銀針是她剛剛拿藥的時候一塊兒拿出來的。
她氣憤道“這樣的人就沒有心,真是可憐了女子。要是被我碰到,我非得教訓他一頓。”
“哈哈哈。林姑娘,慎言。不過,謝某很感謝你。”
看他伸手端茶杯,林許起身,“我來吧,你受傷了。”
聞言,謝柏言放手,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麼。
林許趁給他端茶的間隙,眼疾手快地用銀針刺了風池穴。
瞬間,謝柏言整個人癱倒在了桌上,林許急忙用手撐住了他的腦袋。
林許喚道“韓掌櫃,金華。”
眨眼間,外間兩人就進了屋。
“林姑娘,他怎麼樣了?”
“暈倒了,他情緒太激動了,不利於治傷。不過,暈了正好,一會兒我給他把傷口都處理好了。他本就身子不好,傷好了以後得好好養一養。”
林許看著兩人將謝伯言扶著趴倒在軟榻上,上前一步,就想給他檢查傷口。
韓尚抬手阻止了她,“林姑娘,不可。男女有彆,你還小,柏言已經十六歲了,是可以成親的年紀了。”
林許冷臉道“既如此,為何又特地讓金華來尋我?”
“林姑娘!是我……”
金華話沒說完,就被韓尚開口打斷了。
“金華,你下去吧。去請大夫來給柏言處理傷口。”
金華離開以後,韓尚看著軟榻上平穩呼吸的謝柏言,眼裡閃過心疼。
“林姑娘,謝謝你來了。這家夥,從小就是這樣,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彆看他表麵上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他什麼都知道。你知道,他為什麼會同意你的提議嗎?”
韓尚的那句“這家夥”,她早就應該知道的,這倆人有關係。
從第一次在酒店遇見兩人的時候,所以那日他突然沉下來的麵色,是因為看見了自己接觸謝柏言。
他以為自己有所圖,是故意的。
但他還是一直跟自己合作,其實是因為謝柏言吧。
隻是不知,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韓尚不說,林許也不問。
她搖頭,淺淺道“不知道。不過,隻要他沒事就好了。這裡麵是於公子托我轉交的金瘡藥,現在我交給你了,一會兒大夫來了,給他清理傷口直接上藥就好了。”
於連騫給的傷藥自是好的,林許一點都不懷疑。
韓尚接過林許的手裡的金瘡藥,“林姑娘,你不問為什麼嗎?”
“你們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說的。若無事我就回去了,家裡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另外,這幾日我就不去縣裡的藥膳堂了,本打算去看看的,但是村子裡的叔叔告訴我現在已經有很多南下的流民了,我得在家守著。酒樓的新菜譜,你看需要我現在寫給你嗎?這月快過去了,也該給下個月的菜譜了。”
看著林許麵上沒有一點失望和質問,韓尚收起了調侃之意。
“好,麻煩你了。藥膳堂那兒有張掌櫃在,不用擔心。菜譜的話,林姑娘若是方便,可以先給我們,一會兒我讓賬房先生把這個月的銀子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