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一顆心高高懸起,越是靠近夫人廂房,越是驚懼不安。
繡娘抱著小公子走得很快,待邁進潘雨薇的房門,方覺察出一絲不對來。
夫人斜靠在房中的貴妃椅上,身旁案台放了兩個錦盒。見到來得是她,明顯有一絲意外,接著眸光冷冽,微皺眉頭。
夫人身後大丫頭蘭若木著一張臉,伸出的右手上放了好幾條鞭子。那鞭子上有好些紅色痕跡,像是被鮮血染紅一般。
正對著兩人的另一邊,一個繡娘隻見過一兩次的丫頭,好像叫斷霜的,手中托著燭台,上麵已經點了密密麻麻的紅燭。
這架勢,怎麼看都像是監獄中審犯人的場景。
“見過夫人。”
繡娘何曾見過這般場麵,當下便嚇得兩腿發軟,可此時後悔已是來不及,她隻得硬著頭皮走進去,顫著聲音問好。
潘雨薇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打量著繡娘。
“你叫什麼名字?”
“繡,繡娘……”
繡娘冷汗直冒,她一直以為夫人待她與眾不同,卻萬萬未曾想到,夫人連她的名字都不曾記住。
“怎麼是你帶小公子前來?念雪呢?”
念雪此時終於趕到門口,聽到夫人問話,連忙走進去跪下。
“見過夫人,是奴婢之錯,是奴婢行事緩慢,笨手笨腳。這才來遲了,望夫人見諒。”
“來遲了,自然是要罰的。原本以為上次的處罰,會讓你長長教訓,沒想到你今日還是明知故犯。銀針,鹽鞭,燭台,你自己選吧。”
潘雨薇坐起身,將案台上的錦盒打開,兩排細長的銀針布滿盒子。她隨意拈起一根,又起身走到蘭若麵前,挑選出一條趁手的長鞭。
念雪嚇得發抖,不自覺撫向上次被紮的手臂,那種刺骨之痛再來一次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堅持得住,可另外兩種,貌似也都不好受。
“奴婢選,選燭台……”
權衡之下,念雪還是感覺燭台傷害性稍少一點,上麵的蠟燭不過指頭粗細,蠟油滴到身上應該也不會留下疤痕。
她話間剛落,斷霜便冷哼出聲。
“你個蠢貨,夫人是讓你選擇受罰的順序,不是讓你選擇其中一種,既然你選了燭台,那便從燭台開始吧。”
潘雨薇麵色微變,正欲嗬斥斷霜,她並無此意。
可想起馬躍與他稟告之事,內心火氣難消,當下必須好好發泄,便覺斷霜所言也無不可。
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丫頭,就是打殺了也不要緊。
斷霜粗暴的將念雪拖拽至桌子跟前,將念雪兩手按壓在桌子上,將她的衣袖推上去,另一手端著燭台伸到念雪手臂下方,如同烤肉一般,將那雙還能隱約看到針孔的手架在蠟燭上炙烤。
“啊!痛,放過我吧,夫人放過奴婢吧……”
念雪不敢反抗,她深知越是反抗,她的下場越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