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內,宋理宗看著賈似道和馬光祖,笑道“你們兩個這個時候怎麼來了,難道是想到我皇宮之中蹭飯?”馬光祖聞言有些尷尬,連忙把淩光明逃走的消息對宋理宗簡單的講述了一遍,最後對宋理宗道“聖上,臨安是京畿要地,淩光明的出逃,臣擔心引起臨安城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想請聖上提前安排。”
宋理宗看向賈似道,問道“丞相是什麼意見呢?”賈似道連忙答道“聖上,臣也擔心巡檢司內有淩光明的心腹,為了穩妥起見,臣想調神勇軍進城協助維持治安,同時也請親事軍加強防範,不知聖上意下如何?”
宋理宗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就按照丞相的這個法子辦吧。”然後他又對身邊的小太監吩咐道“立即召皇城司周忠進宮麵聖。”
天色已經黑了,趙旋拿著沐雲帆的供狀,認真的看了起來。當看到沐雲帆殺了一家四口之後,非但沒被淩光明治罪,反而從一個小小的巡檢司官兵,一步步的升為右四廂的廂官之時,也是氣憤之極。
趙旋拍案而起,對李佩道“怪不得他拚死也要殺了金癩子,原來早已經和淩光明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對了,我們的察子來報,淩光明應該是從嘉會門逃跑了。”
李佩倒是也沒有感到意外,他對趙旋拱手道“趙提點先看著,我馬上安排人手向南邊去追他。”趙旋搖頭道“不用了,淩光明的妻妾和子女幾天前就已經離開臨安城了。淩光明又是從巡檢司成長起來的,基本的逃跑技巧還是掌握的。他既然是從嘉會門逃走,那必然不會逃向南方去。”
李佩好奇的問道“那趙提點以為淩光明會逃往哪裡呢?”趙旋不假思索的道“如果我是他,出了南門肯定就不會是向南跑,而是往東或者往西跑,先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再說。他如果他是往東跑的話,不排除有出海的可能;如果繼續往西跑的話,那就更麻煩了,甚至都不排除往再掉頭向北。”
李佩想了一下,南麵都是大宋的土地,淩光明難逃的可能性的確不大。他問道“那趙提點認為他最終的落腳地會是哪裡呢?”趙旋搖頭道“這個就沒有辦法判斷了,不過淩光明既然離開了臨安,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李佩默默的點了點頭,但是他無論如何還是要派人去南門查看一下的,萬一發現了淩光明的線索呢。這時趙旋又道道“李司長,你讓人把金癩子給提出來吧,我要將他和沐雲帆一起押往臨安府衙。”
李佩聞言勸道“趙提點,這件事情我建議您還是先和周提舉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吧,這樣比較穩妥”。趙旋搖頭道“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周提舉那裡我自有交代。”李佩見自己該說的話也都說了,既然趙旋堅持,他也隻有照辦了。
趙旋率帶著親兵和皇城司的衙役,押著牢車正走在大街上,這時一隊騎兵全副武裝的朝著他們而來。趙旋的親兵和衙役頓時都緊張了起來,趙旋也坐在馬上,右手緊握著錯銀刀,準備隨時出手了。
這隊人馬越來越近,趙旋卻將握刀的手鬆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疑惑。這時這支騎兵的帶隊之人也認出了趙旋,連忙打馬上前,拱手道“神勇軍二營將軍蘇銳,見過趙統製!”
趙旋滿臉疑惑的問道“你們怎麼帶著兵器進城了,誰下的命令?”蘇銳連忙解釋道“趙統製,今天晚些時候,樞密院下令神勇軍進城維持臨安治安,當時蔣統製找不到您,但是也不敢耽誤了進城,就下令讓我們先進城了。”
趙旋點了點頭,對蘇銳道“你立即讓人通知蔣統製,讓他去臨安府衙找我吧。”蘇銳領命,然後分出了一隊人馬保護趙旋等人,這才向著自己的防區疾馳而去。
馬光祖從宮裡回來,鄭晨還在府衙裡等著呢。
馬光祖有些疲憊的吩咐道“鄭巡檢,淩光明應該是逃亡了,從明天開始,你暫時代理臨安都巡檢。”鄭晨連忙表態道“請馬知府放心,我一定安排好巡檢司的一切工作。”
馬光祖點了點頭,對鄭晨道“右四廂的廂官沐雲帆被押在了巡檢司,右二廂的廂官朱清因為牽扯到彆的案子,也已經被我扣押在了府衙。你臨時先找兩個可靠的人替代他們一下吧。”鄭晨聽了大喜,連忙答道“馬知府請放心,廂官的人選我一定慎重的考慮,不知道馬知府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馬光祖搖頭道“巡檢司的事情我不插手,但是你一定要記得,廂官的人選必須要德才兼備,千萬不可任人唯親。”鄭晨點頭道“淩光明逃亡之事,應該也是瞞不住的。你儘量早些給廂官們開個會,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今夜,神勇軍就會進城,協助巡檢司維持臨安城的治安,雙方不要再發生衝突了。”
鄭晨道“馬知府請放心,我一定約束好手下。”馬光祖點了點頭道“行了,鄭巡檢回去安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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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晨離去之後,馬光祖立即令人找來了楊捕頭,吩咐道“你連夜審訊右二廂的朱清,告訴他淩光明已經畏罪潛逃了,不要讓他抱有任何的幻想了。還有在釣魚城辦事處已經招供,到了府衙到現在還拒不承認的匪徒,加緊審訊。”
楊捕頭離去之後,馬光祖又靜坐了一會兒,想了一下,暗道“算了,明日還是上朝請辭吧。”想通了這一點,他才發覺自己有些餓了,連忙又去吩咐人準備飯菜。
飯菜做好了,馬光祖剛吃了兩口,衙役來報“啟稟馬知府,龍圖閣學士趙旋求見。”馬光祖無奈的放下筷子,吩咐道“請趙龍圖去客廳相見吧。”
趙旋進了客廳,拱手道“趙旋見過馬知府。”馬光祖也站起身來,見趙旋也是一臉的疲憊,歎氣道“趙龍圖坐吧,看樣子今天你也沒有消停啊。”
趙旋入座後,馬光祖歎氣道“趙龍圖,沒想到那淩光明真的是膽大妄為,竟然妄想假借丐幫之手除掉你,幸好沒能得逞。可惜讓他跑了,現在巡檢司也人心惶惶,一時之間也不能迅速的緝拿了。”
趙旋搖頭道“馬知府已經幫了我大忙了,在三台山拖住了淩光明,不然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至於淩光明,跑了就跑了吧,他也熟識刑偵手段,一時之間恐怕也拿他不了。”
馬光祖聽趙旋這麼說,心裡踏實了不少,他問道“對了,還要謝謝你將金癩子給我臨安府送來了,如果此案讓皇城司審理,還不一定在臨安掀起怎樣的血雨腥風來呢。”說到這裡,馬光祖疑惑的看向趙旋,繼續問道“趙龍圖什麼時候和皇城司混的那麼熟悉了?竟然能借用他們的金腰牌捉拿金癩子?”
趙旋此時也不好再隱瞞下去,於是如實的說道“馬知府,不久前周提舉找到了我,我現在已經是提點皇城司了,主要負責探事司,那塊金腰牌也是我的。”馬光祖吃驚的望向趙旋,問道“怎麼,你居然負責探事司?”
趙旋點頭道“是的,高適就是我的手下。”馬光祖立即就明白了一切,他問道“外界雖然不知,但是周忠也知道你是忽必烈的禦弟,怎麼會讓你負責探事司呢?”具體的內幕,趙旋倒是不方便說了,他含糊道“也許是我在釣魚城和鄂州,都和蒙古軍隊作戰過吧。”
馬光祖想起了趙旋箭射蒙古前鋒汪德臣,炮轟蒙哥汗的事情,默默的點了點頭,對趙旋道“也好,探事司掌握在趙龍圖的手中,總比掌握在那些唯恐天下不亂者的手中要強了百倍。”
趙旋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從懷中掏出了沐雲帆的供詞,遞給了馬光祖,解釋道“馬知府,這是巡檢司右四廂廂官沐雲帆的供詞,供詞之中已經交代了他勾結淩光明貪贓枉法的證據,而且人我也給你帶到了。這個案子,就全部交給馬知府了。”
這時,有衙役來報,神勇軍同統製蔣虎求見。馬光祖疑惑的看向趙旋,趙旋笑道“是我讓他來的,今天接到了樞密院的命令,神勇軍進城協助巡檢司維持地方治安。”馬光祖點頭道“都忙糊塗了,神勇軍入城這件事情,就是我和賈丞相去宮裡向官家申請的,蔣統製來的正好,我們一起商討一下這幾天神勇軍重點防範的區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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