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以騫的右手被鋒利的匕首劃開了個口子,血汩汩往下流。
他眉頭微皺,伸腿狠狠一踹,那個刺客登時被踹開了一兩米重重倒在地上,揚起一片黑色的塵土。
石虎這才反應過來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生了什麼,臉上凶相畢露,飛撲過去將他死死擒住。
而那個刺客就算雙手雙腳都被壓製也拚命掙紮,用仇恨的目光瞪視著他們,嘴裡嘰裡咕嚕說著他們聽不懂的鳥語。
聽到動靜急急追出來的敵國使節聽到那個刺客嘴裡熟悉的語言,再看到他身上與自己相似的衣服,腳步僵硬地放緩,臉更綠了。
謝以騫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又在那個刺客身上轉了一圈,目光似有嘲弄“貴國真是……有勇無謀。”
敵國使節眼前一陣陣金光,幾乎搖搖欲墜。
完了,完了,這下要賠更多了。
事情塵埃落定後,杜房鳴心砰砰直跳,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在生死關頭上走了一遭,戰死也算為國捐軀,可這算怎麼回事?
因沉迷聊天被敵國逮住機會砍死?
這人明顯就是恨昭國入骨,想殺一個泄泄憤、拖一個一起死啊!
謝以騫手上傷口的血還在不斷往下滴落。
空氣中迅速彌漫開一股奇異的腥甜氣味。
杜房鳴勉強回過神來,將他上下摸索了一遍“將軍,將軍你沒事吧將軍?”
他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偷偷背後說謝以騫壞話了,也再也不背後偷偷衝他齜牙了,他都救了自己多少回了嗚……
謝以騫看著他冒出來的鼻涕泡,沉默了一兩秒,實話實說“你能不能彆讓我笑?”
杜房鳴的哭聲戛然而止。
我長得難道像個笑話嗎!?
…
回營帳後,謝以騫進去讓隨行的醫師處理傷口,石虎和杜房鳴在門口麵對麵罰站。
如果剛才他倆沒有在後麵脫離隊伍,那個刺客根本就沒有可乘之機。
歸根結底是因為他們倆在戰時後太鬆懈了,以為不打仗就沒有危險。
杜房鳴本來在這種嚴肅的場合不想笑的,可是一看到對麵的石虎那個表情——他差點憋不住,隻能抿唇,死死壓製。
再一對視……
他用力掐手掌心,眼睛往上瞟作望天狀,死死壓抑著嘴角,忍住!忍住啊!
可沒過多久,兩人又冷不丁對視了一眼,杜房鳴幾乎要破功,趕緊扇了自己一巴掌。
好了,臉上火辣辣的痛感,這下冷靜多了。
這下倒是他對麵的石虎控製不住,噗哧噗哧的笑,還停不下來。
謝以騫因為自己手上受了傷後,杜房鳴就變得異常乖巧,或者說是殷勤。
“將軍,我給你插吸管!”
“將軍,我給你換藥!”
上麵為了慶功、也是為了犒勞大家送來了一批新鮮肉食,因此今天軍營的炊夫使出渾身解數殺雞宰羊,中午是一鍋鍋燉的香噴噴的雞,上麵浮著金燦燦的雞油,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