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侯府趕走或是打死江月,傅蓉根本不在意,光是給她梳妝的丫鬟就有四個,整個院,伺候飲食,出行,養花,彈曲的就養了二十八個丫鬟。
江月從前隻是在小廚房裡幫忙打下手的,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偏就這麼個入不得眼的丫鬟,不僅生得好皮囊,更是同她身型幾乎相差無幾,就連嗓音調教後也能學得八分像。
除了她還真一時半刻找不出彆人替她應付夜裡的情事。
傅蓉眼眸微微流轉,垂下頭聲音懊惱自責“這丫鬟平日也是個穩妥的,也不知是怎麼了,說到底是我管教不嚴。還請夫君、奶奶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了她這次。”
她生的五官大氣,做出這樣委屈的模樣,也不覺得小氣,更彆提是為了維護個丫鬟,隻讓人覺得她心腸寬宏,是個極好的主子。
“好了,又不是什麼樣的大事還要你來求情。”
蕭老太君擺了擺手,隻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側過臉反衝著蕭雲笙不悅道“要我說,都是這臭小子的錯,明知道今日要陪我用膳,遲到不說,進來第一件事反而為難起了你的丫鬟。
你瞧瞧他,到了家還穿著這身盔甲,我是見怪不怪,也不怕嚇著了你。”
被訓斥的人成了自己,蕭雲笙有些不以為意,剛想說傅蓉哪有這麼小的膽子,可想起昨夜床上,她動不動就渾身發顫,引人生憐的模樣,到嘴的話轉而咽下。
隻悶聲應道“是孫兒考慮不周。”話音落下抬手就要去解甲。
“我幫你。”
傅蓉有心在老太君麵前表現賢惠,可開了口就暗暗叫著後悔,她連自己親手倒杯茶的差事都沒做過,哪裡又會伺候人。
舉著手半晌也不知道該從哪幫忙。
好在蕭老太君通透,擺著手直讓她坐下彆管。
“讓丫鬟去做。那東西沉甸甸的,你陪著我說說話。”
飯廳裡,除了兩人的嬤嬤,隻有一個丫鬟。
江月無措地捏了捏指尖,平複不安,這才上前,伸出手替他一件件解開上頭的暗扣。
鎧甲還帶著未化的寒氣。
聽府裡的人說,天剛亮蕭雲笙就出了城帶隊武練。
也不知這人是什麼做的,兩人這兩日都癡纏半夜,他這個徹夜纏人出力的沒事,反而更要神清氣爽,江月的腰卻酸痛異常,精神全靠撐著。
解開袖子上的甲還算順利,可到了胸前的甲盔,那扣子像被什麼砸過變了形,十分晦澀,江月剛才就出了錯,心裡揣著小心,想著好好彌補一番,這會子半天解不開那扣子愈發心急。
嬌嫩白皙的麵孔皺成一團,就連鼻尖上因為著急滲處汗來。
忽然一隻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向前一帶。
那扣子終於哢嚓一下開了鎖。
江笑心裡一顫,本能地抬頭,卻不料正同蕭雲笙視線交織。
等她反應過來時,那手早就鬆開。
蕭雲笙正側頭仔細聽著老太君和傅蓉談笑,好似剛才那一幕都是江月的錯覺。
外麵的日頭正撒在他臉上,衝淡了眉眼間的冷淡,更顯五官分明,堅韌如玉般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