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貝絲的聲音有些不自然,隻是不經意間的往下一瞥,十幾米的高度以及暗紅色的井道讓她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剛剛還勉強看得見的轎廂現在看起來渺小無比,被浸沒在一片黑暗中。
“薩爾塔……”
薩爾塔不安的吞了吞口水,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滴落。
得趕在體力透支之前把她送上去。
“哢嚓!”
突然,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寂靜,薩爾塔感到腳下一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腿正踩在一根鏽蝕的天梯踏板上。這根踏板根本無力承受兩個人的重量。瞬間,踏板裂開,帶著沉重的力量直直掉落下去,擦過貝絲的左臂,然後消失在黑暗的井底。
“啊啊!”貝絲尖叫一聲,被嚇得動都不敢動。
“呼……好險,沒事吧?貝絲?”薩爾塔頓時冷汗直冒,幸好旁邊的扶手夠結實,要是從這掉下去………
他看了看背後的納雅,確保她安然無恙後才鬆了一口氣。薩爾塔迅速調整姿勢,重新綁緊身上的係繩。
井內的溫度還在升高,天梯的扶手好像被開水燙過一樣。周圍微弱的震動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明顯,天梯不合時宜的晃動起來,井壁也隨之顫抖不停。
而此時的薩爾塔情況卻越發糟糕,他的體力早已透支殆儘。
"呼呼"他的動作越來越緩慢。就連緊跟在他身下的貝絲都察覺到了異樣。
"薩爾塔?你還好嗎?"貝絲擔憂地問道。
"不太好貝絲,如果我抓不住了,你能不能扶她一下"話一出口,薩爾塔立刻意識到這個想法有多荒謬。因為貝絲同樣沒有安全繩,若是自己不慎墜落,不僅無法把納雅第一時間交給她,反而可能將兩人一起拖入深淵。
"該死的"他閉上雙眼,狠狠地咬緊牙關。
"堅持住,彆放手啊——"貝絲竭力伸出一隻手,撐在他的後腿根部,試圖給他一些向上的助力。
往上還有一層,目測有十幾米不到的距離,薩爾塔抖動的雙臂仍竭力往上攀爬著。
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會把你帶出去的……薩爾塔在心裡默念道。
刹那間,一陣由下而上爆發出來的劇烈震動席卷了這本就弱不禁風的井道。天梯與井臂的銜接處被震斷了幾個接口,幾顆螺栓從上方掉了下來。
“薩爾塔!電梯井…電梯井被震裂了!”看著從自己旁邊一路蔓延上去的巨大裂縫,貝絲的心一下子墜到穀底。
“快爬!貝絲!!”他驚慌失措地喊道。
他們離一樓半開的廳門隻有幾步之遙,薩爾塔甚至能看見門裡閃爍的應急燈光。
一股冰涼的觸感撲麵而來,如涓涓細流般滴落在他的臉上。他驚愕地伸手摸了一把臉,發現手上沾滿了濕漉漉的液體。
“呸呸呸,這是什麼?”他一邊吐著嘴裡的東西,一邊詫異地問。
貝絲愣住了。她低頭盯著手中跳躍的水珠,疑惑不解。原本滾燙的天梯扶手瞬間變得冰冷刺骨,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水?”貝絲喃喃自語,目光再次轉向旁邊的裂縫。她驚訝地發現,這些水正是從裂縫中流淌出來的。
此時,裂縫中的水勢越來越大,仿佛一道小型瀑布從高處傾瀉而下。水流迅速蔓延開來,浸濕了周圍的井壁,形成了一片水汪汪的區域。
“應該是冷卻池和蓄水係統的隔層被擊穿了。”
除此之外,貝絲想不出還有什麼彆的原因能造成這樣的情況。
兩人好不容易撐開的一樓廳門,就在貝絲擠過去之後如同奪命的閘刀般又緊緊合上了。薩爾塔發泄似的狠狠踹上一腳,但這也無濟於事。
“得走了!”貝絲提醒道。她趟著已經淹沒腳踝的水位線,開始順著記憶中的位置尋找應急通道的出口。
由於儲蓄池外部的保護殼不慎被震裂,導致大量的水和冷卻液湧出,整個一樓的地麵已經被淹成了一灘淺淺的水池,而且水位線還在不斷攀升著……
而在距離他們幾千米的火山口位置,擴散如幕的火山灰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了下落的太陽。大片的猩紅色籠罩住了整個狗熊嶺,悲鳴的疏散警報成為了這裡最後的聲音。
火山口的邊緣在太陽的最後一縷光線中顯得格外清晰,但很快,這寧靜的景象被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打破。白熊山開始劇烈爆發,噴湧而出的岩漿如同熔融的地獄之河,沿著山坡洶湧而下。熾熱的火山灰和岩石碎片雪花般墜落。
巨大的火山石塊被拋向空中,一個個如同落地的隕星砸向山腳,掀起不亞於空對地導彈的破壞威力——
一顆拖著黑煙的落石直直地衝向薩爾塔等人所在的前哨站上方,瞬間將負一層往上的建築全部夷為平地。
來自地表驟然降臨的衝擊徹底摧毀了整個負一層的隔層,原本堅固無比的結構變得脆弱不堪。蓄水池和冷卻塔毫無保留地泄漏出百萬加侖的水。決堤的洪水般迅速灌滿了地下的各個樓層,將唯一的出口變成了洶湧澎湃的洪流,無情地吞噬著裡麵所有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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