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六這天,盧義懷揣著眾人的信件,風風火火地回到了北地。
要知道,他要是快馬加鞭的話,本可以在半個月內就抵達廣豐縣的。
隻可惜,這南方的秋天,不是刮風就是下雨,這路趕得可真是麻煩!
五月份那次是因為人多,所以走得慢,而這次呢,純粹是因為這惱人的風雨太多啦!
盧義心裡暗暗打定主意,回江南等見到光叔,一定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以後啊,可千萬彆在雨季趕路了,這躲風躲雨的,實在是太煩人啦!
盧義率先抵達廣豐縣衙,盧清哲卸任後,繼任廣豐縣令的是於懷時,他本是廣豐縣縣丞,得盧清哲提攜。
故而,於懷時對盧義非常熱忱,對有盧清哲撐腰的五井村及豆腐坊也頗為上心。
莫看縣丞與縣令僅一字之差,實則天差地彆,若無提攜、後台,終身為縣丞者大有人在,故而於大人對盧清哲著實感恩,此乃其貴人也。
且盧清哲於廣豐縣的三年,使廣豐縣發生了天翻地覆之變,隻要他循盧大人所留之策繼續發展,不出數年,廣豐縣便可自下縣擢升為中縣乃至上縣,屆時於大人的地位亦將隨之提升!
聽聞盧義欲往五井村送信,於大人趕忙告知上元鎮豆腐坊已開,並遣衙役攜盧義赴上元鎮五井村豆腐坊,心中亦對五井村之地位再作考量。
盧義時間緊迫,隨衙役至上元鎮豆腐坊,剛好林大伯自豆腐坊中出,正要回村,見衙役攜一風塵仆仆的男子,即刻上前問詢“大人,今日來這有啥事嗎?”
衙役沉聲道“林大師傅,這是盧義老爺,自南方來,特來尋林大師傅。”
林大伯聽到來自南方,心內又歡喜又害怕,歡喜是因為二弟三弟來信,害怕是因為二弟三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當即望向盧義,嘴唇微顫問道“這位大人,可是我家二弟來信?”
“林大爺,某是盧義。”盧義言罷,自馬背卸下一個大包裹交予林大伯,言道“林老爺,此是林姑娘托我帶回之物,有信亦有禮物,林姑娘言皆已署名,請查收。”
林大伯接過包裹,心下安定,即刻道“盧大人,快請到豆腐坊裡坐坐!我二弟、三弟與暖兒他們可安好?”
“不必了,林大爺,我尚需趕路,東西既已送達,我便告辭了!”盧義確需趕路。
林大伯忙向坊內呼道“春石、春石,速取些銀錢來……”繼而看向盧義和衙役道“二位大人既有要事,小民亦不敢強留。小民也沒啥東西,還請收下些銀錢,權作茶水之資。”
張春石自坊內奔出,取出幾袋銅板,林四叔亦自坊內趕出。
盧義婉拒,但示意衙役收下,說道“林大爺,我大概一個月後會再次回江南,有需要帶去江南之物,可以準備一下。”說著遂與林大伯、林四叔等道彆。
林大伯他們跟兩人揮手道彆後,就回到了豆腐坊。
豆腐坊最忙碌的時候已經過去啦,不過坊裡人可都在呢,這不,豆腐坊大食堂剛剛歇息,這會正在收拾。
聽說江南有信寄來,大家都高興壞了,呼啦啦地全圍了過來。
四嬸一聽說是林暖的信,抱著林開就從後院樂顛顛地跑了過來。
林四叔把一張空桌子擦得乾乾淨淨,林大伯把包裹輕輕放在桌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隻見上麵有個木匣子,下麵還有好幾包用棉麻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
林大伯打開木匣子,眾人一看,喲嗬,原來是好些信件呢。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張春石,張春石被十來雙眼睛這麼一盯,突然就有點緊張了,他趕緊拿起信件,說道“這是周越的信,周山哥,給你!”
“好嘞,是我家小越子的,哈哈……我得拿回家去,我可不識字,得找我兒子讀給我爹娘聽。”
“這是給大虎伯的,大虎伯……”
“嗬嗬。”林大伯笑著接過信。
“咦,還有我爹的!四嬸,這是暖兒寫給你的!”
“啥,我還有單獨的一封!?哎呀,四郎,小才啥時候回來啊,我們也不識字啊!”四嬸急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