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五井村對江南來信作何反應,單說五日之後,那盧義抵達逐州範陽,先拜見了盧族長,將盧光的信呈上。
盧族長閱罷,震驚不已,他又將信看了一遍,隨即便想起子瑜對那農女的描述,實難相信一個農女竟能想出引“流民”對抗當地勢力之法,從某種意義上說,此乃推動世家向外擴張之良策,如此格局,為官亦不為過。
北方腹地多為五大世家掌控,其間夾雜著依附於大世家的小世家,即便是鄉紳,其背後也往往有小世家的勢力,關係錯綜複雜,盤根錯節。
範陽盧氏雖也在向外拓展,但多數時候是在北地爭奪,畢竟江南路途遙遠,且當地土勢力強橫,這越州倒是塊寶地。
盧族長沉思良久,給盧光寫了一封信,並告知盧義盧清哲已至太原府任知府。
待盧義退下後,盧族長開始思考如何安置“流民”,此事需從長計議,切不可操之過急,應分批次前往。一來,即便隻是旁支,讓他們離開熟悉之地前往陌生之所,恐心生怨念;二來,以免引起南邊勢力的警覺和反抗。
此外,還需多方協作,在五大世家與南方土勢力的鬥爭中,需齊心協力,共同進退,謀取平衡;但這協作也有先後之分,例如盧氏和李氏可先行安排,數年之後再拉攏其他幾家入夥。
盧義在範陽稍作休整,換馬後繼續趕往太原府,馬不停蹄,四日便至太原府。
盧義將祝長青與盧光的信函呈上,同時將越州所發生之事詳儘無遺地稟報給盧清哲。
盧清哲閱罷信件,手指不自覺地輕叩桌麵,信中內容與盧義所述大致相同,困難重重,雖有想法卻需獲支持,尤其是祝長青和盧光信中對林暖的嘉許與認同,而最令盧清哲詫異的是信中竟還夾有林暖的一張借條。
盧清哲心中暗自思忖林暖……他竟對陳行寧的福澤和運道生出些許豔羨。
他深知盧光定然也給父親去了信,那父親想必也會有所籌謀。他要做的便是給陛下呈送一封密函,若陛下有意讓李氏一同前往越州,還需陛下定奪。
盧清哲命盧義退下歇息,並告知他陳行寧的信可待兩日之後他旬休來太原府時再交予他,盧義謝過。
兩日後,陳行寧到太原府報到,收到了來自南方的驚喜。他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出賣了他激動的心情,他輕輕接過盧義轉交的木匣,輕輕抱在懷裡,與盧清哲告罪後,帶著林貴便回了客房。
他溫柔地打開木匣,拿出裡麵的信,還沒有看內容,眼睛就已經有些微紅,阿暖的字好了很多,但很多筆鋒和筆勢都沒有變。
慢慢揭開寫著“一”的信件,這是林暖剛到越州時寫的,一些乾了的石榴花瓣從信紙間散落,浸泡得這封信也有些石榴花的香味。
隻見“知遠
見字如唔
無險無憂至越州
遇一好友一見如故
縣令清明越州清貧
得一宅院萬分歡喜
未掛門坊等卿親至
百畝田地近日墾荒偶感勞累
不敢思不敢念隻願吾愛安
林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