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覺得,樓清澤果然是一個很講原則的反派。
或者說,不能算純粹的反派。
她這樣有恃無恐的拿出自己的價值,再讓對方同意自己的條件,如果狠辣一點的,是絕對不可能讓她如此囂張的,即便她真的有用。
所以,蘇晚下意識便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真相。
小世界中,和樓清澤一樣的“反派”可能未必是真正的反派,而是因為某些事情不得已走上了原書中的道路,從而落得那樣的結局。
畢竟,一個願意為了百姓跟她做交易的人,應該壞不到哪裡去。
說簡單一點,書中的故事都是圍繞著男女主角來書寫的,那麼對於一些配角的描寫,很有可能並不真實。
畢竟一本書裡,隻要突出男女主角的好便行了。
炮灰也好,反派也好,都是男女主感情路上的絆腳石,是需要掃蕩乾淨的。
於是,在府門口看見樓清澤出現,她倒也一點都不意外。
夏竹和春桃直接愣在了原地,就連跟在樓清澤身後的柳隨雲也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
蘇晚衝著來人勾唇一笑,在眾人有些詫異的眼光中直接走到他身邊仰頭看著他,甜甜道“夫君來了?”
“嗯。”因為昨天的“交易”,樓清澤並未否認這一稱呼。
柳隨雲本來就有些迷糊,聽見自家主子“嗯”了一聲後,整個人就更加不對了,他隱晦的看了一眼蘇晚,心中開始天馬行空的想象起來。
已經快進到想到主子和夫人以後的生幾個娃,這些娃又叫什麼名字去了。
蘇晚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樓清澤隨後而上。
馬車緩緩向前行駛,春桃和夏竹,還有柳隨雲紛紛跟在車旁。
蘇晚坐在車中,樓清澤沉默不語。
見路程還有一段,蘇晚準備開始給樓清澤上一上如何“秀恩愛”的課程。
畢竟看樣子,他好像沒有什麼經驗的樣子。
再則,也可以試一試用接觸的方式能不能觸發治愈值的增長。
按照劇情,在原書中樓清澤是重病而亡,但原書也提過,樓清澤的“病”似乎並不是什麼常見的疾病,而是中了什麼不可解的毒。
什麼毒蘇晚不知道,毒發作的時間蘇晚也不太清楚,但令蘇晚有些納悶的是,樓清澤表麵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什麼不同。
這個男人可能異常的能忍。
想到這裡,蘇晚便直接開口道“……那個,夫君。”
樓清澤眉頭微微皺了皺。
他還是不喜歡被人如此親近的稱呼。
“說。”
他意簡言賅的說。
蘇晚往他那邊挪了挪,小心翼翼的說“……你昨天可是答應我了。”
“我想我已經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樓清澤麵無表情,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裡似乎沒有一絲情緒。
“夫君恐怕忘記了,”蘇晚看著他的臉認認真真的說,“昨天你可是答應我了,要和我在爹娘麵前做做戲的!”
樓清澤喉結微動“不要得寸進尺。”
開玩笑!她現在既然已經拿到了主動權,那肯定是要得寸進尺的!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兒了!
蘇晚有些不高興的垂下頭,兩隻素手攪在一起,自言自語道“啊,這樣嗎?突然就有點不高興了,我不高興的話記性就會變差,變差了說不定就想不起來那個水車改進版了……”
“不過夫君應該也不會介意的吧,反正第一代也夠用了,就是容易壞一點,效率低一點……”
“夠了。”
男人清冽的聲音在車廂中響起。
蘇晚裝作意外的看著他“怎麼了夫君?”
樓清澤……
他目光深沉,說出口的話帶著一些冷意“做戲,要我怎麼配合?”
蘇晚眼睛一亮,明知道對方是被自己威脅才妥協的,嘴裡卻說“夫君你真的同意了嗎?你真的太好了!”
她臉上帶笑,絲毫沒被樓清澤的冷臉嚇到,開始科普起來應該要怎麼“做戲”——
“我叫你夫君,你得稱呼我……夫人不太好聽,那就、那就叫我晚晚吧,比較親密一點,家裡人都是這麼稱呼我的。”
“一會兒我下車的時候,你要先下去扶住我的手,給爹娘的回禮我也就不為難你親手遞上去了,就讓隨雲小哥送,但你一定要叫人……”
“我知道你官位比爹爹大,但若是爹爹找你去書房談話,你好歹恭敬一點,不要繃著臉嚇人……”
“我三哥回來了,沒準兒還要找你比試比試,”蘇晚憑借著記憶想到她那個三哥驚人的武力值,再看了一眼樓清澤的身材,眼神露出一絲憐憫,“算了,我會讓哥哥手下留情的,夫君是文臣,武功的事情與你來說一定有些勉強吧?”
原書中可沒說樓清澤會武啊!
他到了後期病得都隻能躺在床上了,病弱美人的劇本拿得妥妥帖帖的。
樓清澤冷哼一聲。
蘇晚覺得他死要麵子,並沒有繼續就著這個問題說下去,而是掰著手指頭繼續說“吃飯的時候記得給我夾菜、得在我爹娘麵前誇我,不動的時候要時常看著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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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清澤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直到蘇晚開始教他一會兒應該說什麼話,怎麼動作,神態怎麼轉換時,這才開口打斷“行了。”
蘇晚當即停下看著他“怎麼了?”
樓清澤定了定神,歎息道“我自會配合,你無需多言。”
她怎麼就有些不信呢?
但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蘇晚也不想繼續掰扯,畢竟兩人話音剛落,便感到馬車停了下來。
蘇晚不動彈,看了一眼樓清澤。
樓清澤微微一頓,抿著唇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我先下去,晚晚……隨後便下來吧。”
他說“晚晚”兩個字的時候,雖然沉穩,但有些彆扭感。
蘇鈺安一大早便站在府門翹首等著妹妹回門。
他身上穿著一件青絹劍袖長衫,腰間係著同色腰帶,寬肩窄臀,像挺拔的楊柳。
雖穿著簡單了些,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身上的衣服布料金貴,就連腰間墜著的一枚羊脂白玉,也是價值千金。
他長得有些秀氣,但眼神卻有些凶狠桀驁,一看便不是好相與的。
此刻,他正站在府門正中央,懷中抱著一柄長刀,殺氣騰騰的。
站在他旁邊的林鳳芝看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腦袋“你你你!以為你去軍營了好歹收收身上的混不吝,怎麼轉頭回來還是這般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