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逝去如流水。
但對於白天黑夜都沒有區彆的楚淵而言,時間仿佛在他身上靜止了。
一天就好像一年那麼漫長。
他睡了又醒好幾次,一天卻還沒過完。
睜眼閉眼都是黑暗。
他覺得自己就隻是一具會呼吸的屍體。
腳步聲響起。
楚淵閉眼靜靜躺著,沒有反應,許是顧漣來了吧,不是來讓他喝藥就是給他傷口換藥。
他放空了意識,因此並沒注意到那腳步聲一深一淺,透著些許笨拙的緩慢。
子衿默默站在床前,目光專注而貪婪地凝視安靜睡覺的楚淵。
生怕吵醒了他,子衿呼吸都不自覺屏住。
望著他蒼白消瘦的麵頰,連睡夢中都緊皺沉鬱的眉頭,子衿心疼不已。
他知道楚淵很不開心。
從他蘇醒那天起,整個人便籠罩著一股沉寂的愁鬱。
子衿每日瞧著,心中的恐慌越漸深重。
他總覺得楚淵會在這日複一日的沉鬱中,漸漸消失掉。
子衿小心地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裡沉重得幾近窒息的悲苦和害怕。
他小心翼翼靠近了些,艱難地挪動著受傷的那條腿,慢慢坐在床前的腳踏上。
楚淵一隻手放在被子外。
曾經修長有力的手,如今蒼白枯瘦,孱弱易碎。
子衿輕輕握起他的手,想將它放回被褥裡,可他的肢體卻忽然不受意識控製,舍不得放開了。
楚淵常年持劍,手心有一層薄薄的繭。
以前無論何時握住子衿,他的手永遠都寬厚溫暖,也執拗地包容他所有的薄情自私。
現在這手卻冰涼了。
子衿無意識握緊一些,微微顫抖。
楚淵微感疑惑,平時顧漣一來就跟他說話,現在卻難得安靜了起來。
他也沒心思深究,問道“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
子衿看著他睜開的雙眼,漆黑空洞,毫無焦距。
他鼻尖酸澀,心裡抽疼,指尖微顫地在他掌心寫字。
“白天,外麵天氣很好,陽光明媚。”
楚淵皺了皺眉,偏頭朝他“看”去,沙啞的嗓音帶著疑惑。
“小漣,你今天很奇怪,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子衿抿唇,猶豫了一下“我昨夜忽染風寒,嗓子說不出話了。”
“染了風寒?昨天你不是還好好的嗎?”楚淵一愣,想到顧漣這些日子來對自己無微不至照顧,心裡感激又自責,“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過來陪我了。”
“我沒事了。”子衿忙寫道,“讓我陪你說說話解悶吧。”
“等你嗓子好了,再來跟我說話也不遲。”雖然他更想安靜待著,誰也不想理會。
但顧漣和他爺爺救了他的命,又耗費心力照顧他,楚淵也不想把自己心裡的負麵情緒在他們麵前發泄出來。
握著他手的力道緊了又緊。
好像想拚命把他抓住似的,透出某種不安的恐慌。
“楚大哥,你心裡有什麼不開心的,就跟我說說好嗎?彆一直壓在心中,我,我希望你能平安活著。”
一滴溫熱的淚,無聲砸落在楚淵冰冷的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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