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萊裡奧的笑容倏地消失了。
艾博斯格的理事長在這一刻露出了他應有的威嚴和壓迫感。
那雙銀色帶笑的眸子裡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休特同學。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
瓦萊裡奧的失望已經攢的夠多了。
每一次的希冀換來的隻有虛假的情報和沒有進展的回信。
他引以為傲的占星師身份也不能推算出拉斐爾的生命狀態,他永遠為拉斐爾懸浮著那一份放不下的期待。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一遍又一遍。
他不該受這樣的苦。
他受不得這種苦。
如果拉斐爾在。他不會在這樣的折磨中把拉斐爾這個名字變成眾人皆知的禁忌。
拉斐爾怎麼舍得讓他在起起伏伏的失望和絕望之間掙紮這麼多年。
瓦萊裡奧在拉斐爾的事上容不得欺騙愚弄。所以他又問了休特一遍。
在看到紅發的少年堅定點頭後,瓦萊裡奧站了起來。
他捏緊了法杖。
拉斐爾不可能是在上學期間教導的休特·雷米亞茲。
在艾博斯格,他與拉斐爾幾乎形影不離。
如果拉斐爾收了學生,絕對會告訴他。
休特知道“新世界”的主張,那麼拉斐爾遇見休特一定是在進入艾博斯格之後。
瓦萊裡奧嗓子緊了一下,說出來的話都有些變音。
“——什麼時候。”
瓦萊裡奧沒有得到回答,他看向對麵的大王子。
那雙綠眼睛沉靜地看著他。
“我告訴您關於拉斐爾·瑞納瑟的消息,您是否會履行身為心理疏導醫師的職責,讓蛛姀留下。”
瓦萊裡奧沒有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他看著休特斟酌的神態,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我是在拉斐爾老師被報失蹤後,遇到的他。”
白晝似乎驟然迸裂。他的黑暗被擊碎,壓抑在冰川下的所有惶恐在此刻終於蒸發,連帶著這散漫又似火焰走狗的夏日。
塵埃落定的鐘聲劃過重重歲月後敲響,震得他的手都發麻。
瓦萊裡奧從來都是一個驕傲到有些自負的人,他是個貴族,是極有天賦的占星師,是“新世界”最受寵的老幺。
即使父母過早逝去,也有姑姑茱莉亞·史密斯的保護教導。
他的人生沒有挫折。
拉斐爾打破了一切,給他上了人生裡最重要的一課。
如今得知拉斐爾沒有死在那個昏暗模糊的沼澤,瓦萊裡奧抿著唇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
他好像鬆了口氣。但是又緊繃起來。
這還不夠。
“你在哪裡遇到的拉斐爾?他當年為什麼裝失蹤?他現在在哪裡?他教了你什麼?……”
瓦萊裡奧的發問一連串湧了出來。
休特回複著這位以冷酷著稱的理事長的問題轟炸。
“在皇宮。我並不清楚拉斐爾為什麼會躲在皇宮裡。我隻和他相處了兩個月。兩個月後他就離開了。他教了我火係魔法的基礎運用。”
“你在騙我。”
瓦萊裡奧忽然神色很疲軟地打斷了休特。
那不是他所熟知的拉斐爾。
拉斐爾不是火係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