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又好像沒亮,窗外下著蒙蒙細雨,不足以一下將人衣服打濕,但在外麵站個幾分鐘也足夠全身濕透了。
天空灰蒙蒙的,讓人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幾分。
陸久收回目光,聽到敲門聲轉身出了病房,陸淮陸衾皆是一身黑色,神情悲痛肅穆。
三人前往殯儀館,送陸延最後一程。
告彆廳裡,裡裡外外皆是一水兒的黑色私家車,洛城中得到消息的相熟相知的人都來了,還有其餘地方的家族趕過來,當他們聽到陸延遇害,陸老爺子病倒,陸家一下倒下兩個頂梁柱,難免唏噓。
個個臉上悲傷凝重,這其中有幾個是真心為陸延的死亡而感到悲痛的還猶未可知。
陸家人站在最前方,沒人哭喊,隻是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睛,躺在麵前的是遺體已經被修複的陸延,一身黑色西裝,還是麵貌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俊朗,隻是周身多了死氣,已經不是一個鮮活的人了。
約莫是早就哭的沒有眼淚了,陸久三人隻是目光平靜望著,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
“你剛剛看到沒有,陸延那三個孩子居然沒哭,嘖嘖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估計這三兄妹日後會為了家產而反目成仇呢。”
“誰說不是呢,親爸去世都不哭,看來他們是真沒有一點孝心。”
“雖然我家那個混小子整日惹我生氣,但要是我去世了他指定得哭瞎雙眼,哪像那三個冷情冷血的。”
“之前陸延還整日把陸淮帶在身邊呢,一副父慈子孝的作態,這在葬禮上居然一滴淚都不流,裝都不裝了。”
“……”
幾個婦人的話清晰可聞傳到陸久三人耳朵裡,他們也當沒有聽見,聽見了也沒心思想其它的。
三人隻是木木站在那,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心思。
蘇山奈幾人並沒有跟許奶一道回去,而是留下等葬禮完了再走。
蘇山奈聽見她們的話,嗤笑一聲便不疾不徐走到她們身後。
一向喜歡濃妝豔抹的她今日端的是一張素麵朝天的臉蛋,她在後麵勾唇輕聲笑道“在瞎逼逼,我就把你們的舌頭割下來。”
幾位婦人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也好在她們知道這是在葬禮上,並沒有驚呼出聲。
幾人轉身看過去,便看見一位穿著一身黑的女人,邪笑望著她們,幾人視線跟隨她的手部動作,隻見她把手伸進西裝口袋裡,掏出一把看上去極其鋒利的刀子。
蘇山奈便笑著便把玩著刀子,腳步還慢慢靠近她們。
幾位婦人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跑到最後麵待著去了。
蘇山奈冷嗤一聲,把刀子放回口袋又站回原位置去了。
方才還竊竊私語或低聲哭泣的告彆廳,忽的就安靜下來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聲嘩然。
“這誰啊?居然穿成這樣,太不禮貌了吧?”
“好像是陸延之前收養的女兒。”
“好歹還把她養大了,怎麼養父的葬禮穿成這樣,那嘴巴紅的像剛吃完小孩一樣。”
“陸家真是造孽啊。”
眾人的聲音傳進耳朵中,隨之一抹紅色出現在陸久的餘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