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淵閣。
寒冬的夜晚,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室內青銅鼎中的香料緩緩燃燒,淡淡的檀香味飄散在空氣中。
崇禎帝手持密折,站在窗前。燭光映照下,他的臉上布滿倦意。堂下,兵部尚書範誌完和內閣大學士孫承宗屏息靜立。
"南邊的勝報,你們怎麼看?"崇禎帝開口,聲音裡透著疲憊。
"陛下,"孫承宗上前一步,拱手道,"李修然此人確實不凡。短短數月,不僅組織起有效的海上防禦,更在金門一役中大敗滿清水師。這等功績"
"但是"崇禎帝放下密折,緩步走到窗前。月光映照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
"朕聽說,不少大臣對此事頗有微詞?禮部侍郎張燾甚至上書,說這有違祖製"
範誌完歎息一聲"陛下明鑒。這些人怕的不是滿清,而是"
"而是李修然他們做得太好。"崇禎帝接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些人寧可眼看邊境失守,也不願見有人建功立業。"
正說話間,一個小黃門匆匆進來"啟稟陛下,江南漕運總督王儀塘上書,稱李修然私設水師,招募海盜,恐有不臣之心"
崇禎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又來了。"他接過奏折,快速瀏覽。
孫承宗立即道"此人與滿清暗通,臣早有耳聞。去年東江鎮告急時,他借口漕運艱難,拒不調撥糧餉。此次上書,怕是彆有用心。"
文淵閣內,幾盞孤燈搖曳。崇禎帝審視著案頭堆積如山的奏折,每一份都牽動著大明的命脈。
"忠奸難辨啊,"他長歎一聲,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大臣,到底誰在為國,誰在為己?"
範誌完悄聲道"陛下,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邊境。李修然雖有功,但確實需要加強約束"
正說話間,一個小太監急匆匆進來"啟稟陛下,南方水師統領鄭芝龍派來的使者在宮外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
大殿內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鄭芝龍素來是個善於平衡各方的人物,這時派使者來京,必有深意。
"宣。"崇禎帝正了正衣冠。片刻後,一個身著商服的中年人走入殿中。
使者叩拜後,從袖中取出一份詳細的戰報和一份防禦方案。
"這是李大人擬定的《東南海防八策》,"使者恭敬地將文書呈上,"其中詳述了如何整合海上力量,建立完整的防禦體係。"
崇禎帝接過文書,仔細閱讀。這份方案條理分明
第一條建立多層了望係統
第二條設立快速反應部隊
第三條完善海上補給線
第四條構建情報網絡
"這個李修然,"崇禎帝若有所思,"確實有幾分見識。"
然而,第二天的朝會上,反對聲浪此起彼伏。
"臣彈劾李修然,"禮部侍郎張燾第一個跳出來,"此人私設水師,違背祖製!"
"臣附議,"兵部員外郎王永吉緊跟著說,"此人招募海盜,與倭寇勾結,其心可誅!"
"更有甚者,"漕運總督王儀塘陰陽怪氣地說,"他在海外建立據點,恐怕早有不臣之心"
孫承宗忍不住反駁"諸位大人,現在滿清虎視眈眈,我們不該"
消息很快傳到南方。
李修然坐在五洋城的書房裡,仔細閱讀著密報。窗外海風呼嘯,港口一片繁忙。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卡洛琳娜站在窗邊問,"明明我們是在幫助朝廷抵禦外敵。"
"正因為如此。"李修然冷笑,"在某些人眼裡,滿清雖是敵人,但至少是明麵上的敵人。而我們"
他站起身,走到沙盤前"我們的存在,動搖了他們的既得利益。這些人寧可亡國,也不願見彆人建功。"
崇禎帝在禦書房來回踱步。
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陛下,"範誌完小心翼翼地說,"依臣之見,既要用李修然,又要防範於未然。"
"如何防範?"
"可以授予他統領南方水師的職權,但要派心腹監管。"範誌完建議,"這樣既能發揮他的才能,又不致使其做大。"
崇禎帝沉思良久,最終下定決心"傳旨,命李修然統領南方水師,授予專斷之權。但"
五洋城,議事廳。
李修然手持聖旨,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道聖旨,"他對卡洛琳娜說,"看似是在給我們權力,實際是要給我們戴上緊箍咒。既想用我們抵禦滿清,又怕我們做大。"
"那我們該怎麼辦?"卡洛琳娜問。
李修然走到地圖前"朝廷的態度,不過是個由頭罷了。真正重要的是"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如何守住這片海疆,如何保住這些百姓。至於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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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一係列行動悄然展開
台灣基地加快建設
新的船塢拔地而起
火器作坊日夜趕工
訓練營擴大規模
海上力量擴充
招募更多水手
改良戰船設計
完善指揮係統
內部網絡鋪設
在京城增派密探
與鄭芝龍加強聯係
調整商路布局
當第二波滿清大軍壓境時,朝廷的態度開始微妙變化。
那些反對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現在知道我們的重要性了?"卡洛琳娜站在了望台上,望著繁忙的港口。
"不,"李修然搖頭,"他們隻是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一旦滿清的壓力減輕,他們就會"
夜色漸深,李修然獨自站在五洋城最高處。
遠處是茫茫大海,近處是燈火通明的港口。無數商船在港口進進出出,一派繁榮景象。
"你說,"他問走近的卡洛琳娜,"如果有一天,朝廷真的"
"那就靠我們自己,"卡洛琳娜堅定地說,"我們有船隊,有商路,有人才。這片海域,早已是我們說了算。"
李修然望著繁忙的港口,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是啊,不管朝廷如何,這片海疆終究是要靠他們來守護。而現在,正是建立新秩序的最好時機。
北京,乾清宮。
寒冬臘月,殿內炭火熊熊。崇禎帝批閱著最後一份奏折,燭光映照下他的臉色疲憊不堪。案頭堆積如山的奏章中,大半都與南方局勢有關。
"陛下,夜深了"貼身太監王德輕聲提醒。
"朕睡不著,"崇禎帝站起身,踱到窗前。窗外北風呼嘯,宮牆上的積雪在月光下泛著森森寒光。"範愛卿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