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嫂子,我對雞蛋糕過敏。”秦浼笑著婉拒。
“啊!”何玉鳳很驚訝,還有人對雞蛋糕過敏。
“開飯了。”恰巧二大媽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何玉鳳這才將雞蛋糕收起來。
五個大人加兩個孩子,圍在一張小飯桌上吃飯,三菜一湯,一道紅燒肉,一道炒白菜,一道炒土豆絲,西紅柿蛋花湯。
紅燒肉放在秦浼和解景琛麵前,土豆絲放在兩個孩子麵前。
氛圍很和諧,二大媽時不時招呼他們吃肉,而她卻沒夾一塊肉吃,她的兒子和兒媳婦也隻夾了一次,不是他們自己吃,而是夾給兩個孩子吃。
秦浼沒夾肉,土豆絲夾不到,隻夾炒白菜。
她不吃肥肉,她跟解景琛的關係還沒發展到,一塊紅燒肉分著吃,她吃瘦肉,他吃肥肉,這個年代的肉多稀罕啊!吃掉瘦肉丟掉肥肉,她會被譴責。
“景四,給你媳婦夾肉。”二大媽提醒解景琛,秦浼不夾肉吃,她誤以為秦浼第一次來她家吃飯,不好意思,女同誌都靦腆。
解景琛也聽話,筷子伸向紅燒肉,秦浼拿起碗扒飯,借著扒飯的動作,用眼角警告解景琛彆給她夾肉。
解景琛微微用力,紅燒肉被他不露痕跡的夾斷,瘦肉夾到秦浼碗中,肥肉則夾到自己碗中。
秦浼一怔,盯著碗中的瘦肉,這家夥居然看出她不吃肥肉。
二大媽炒菜手藝不錯,秦浼吃了兩碗米飯,素菜和湯都吃光,紅燒肉剩下半碗。
方有才兩口子收拾碗筷去廚房洗,二大媽留下來陪他們,兩個孩子在院子裡玩耍。
秦浼和解景琛也不好意思,吃飽喝足後就拍拍屁股走人,打算坐一會兒後才回家。
“景四,你這衣服在哪兒劃破了?”二大媽早就注意到解景琛的後背,一直忍著沒問,等吃過飯才問。
湊近細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二大媽尖叫一聲。“天啊!景四,你後背受傷了?”
“沒事,小傷,我媽已經給我上藥了。”解景琛無所謂的開口。
“怎麼回事?”二大媽滿臉擔憂,這還是小傷,傷口那麼長。
秦浼以為解景琛會隨便找個理由搪塞,誰知他居然直言不諱。“我二嫂砍的。”
秦浼眼角一抽,凝視著解景琛,要不要這麼誠實啊?
“你二嫂……砍……”“砍”字讓二大媽膽戰心驚,急切地問道“景四,到底怎麼回事?你二嫂為什麼要砍傷你?景四,你可不能拿二大媽當外人,跟二大媽說清楚。”
“二嫂和我媳婦起了爭執,二嫂舉著菜刀追我媳婦,還揚言要殺了她,我護著我媳婦,二嫂就砍傷了我。”解景琛伸手,拉過秦浼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緊握住,一副後怕的樣子。
“唉!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吵歸吵,鬨歸鬨,動刀就過分了,尤其是景二媳婦還是個教師,再怎麼衝動,也不能動刀啊!都是一家人,能有什麼矛盾解決不了。”二大媽歎口氣,目光瞥了一眼解景琛的後背,看向秦浼,問道“景二媳婦為什麼要拿菜刀追你?”
秦浼感受到解景琛握住她的手緊了緊,這是要給她傳遞什麼信號?誠實回答?還是胡說八道?
秦浼有些懊惱,她和解景琛沒有默契,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小動作,她就能懂。
“二大媽。”秦浼迎上二大媽的目光,欲言又止,然後就是一言難儘的表情。
二大媽不傻,秦浼和解景琛結婚半年,解景琛才帶她回解家沒兩天,她和景二媳婦妯娌之間能有什麼深仇大恨,除非……
“因為林老師?”二大媽問,景二媳婦和林老師在一個單位上班,兩人關係很好,撮合林老師和景四,景二媳婦最積極,街坊鄰居有時候還打趣,說她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秦浼挺直腰板,一點兒也不心虛,她和許春豔還真是因為林老師起的衝突,最後矛盾激化。
“唉!”二大媽歎口氣,義憤填膺。“這個景二媳婦,虧她還是老師,怎麼如此糊塗,親疏不分,她和林老師的關係再怎麼好,景四和你結婚了,這是事實,她怎麼能為了林老師攪和你們?還對你們動刀,你們可是她的四弟和四弟妹啊!你們和她才是一家人,怎麼能胳膊肘兒往外拐,林老師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秦浼和解景琛都沒出聲,靜靜地聽著,秦浼忍不住多看了解景琛兩眼,這家夥太腹黑了,故意不換衣服來二大媽家,還以為他是真的不在乎,或是博取二大媽的同情,現在看來,他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借刀殺人。
解父不想將事情鬨開,解景琛就偏要鬨得人儘皆知,二大媽就是最好的傳播人選。
她熱心腸,又愛多管閒事,跟解母的關係也好。
秦浼很好奇,像解母這樣的大家閨秀,怎麼就和野蠻強悍的二大媽建立起了友誼呢?
真心換真心,換不來就死心,換來了就深交。
“景四,你被景二媳婦砍成這樣,你爸媽呢?他們是什麼態度?”二大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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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媽,我們家的情況您又不是不清楚,對我爸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又沒被砍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解景琛無奈的說道。
二大媽一聽不樂意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可不一定,遇到危險都會護著手心,誰是手心,誰是手背,一目了然。”
秦浼眨了眨眼睛,想問二大怒,你確定不是在離間他們父子感情嗎?
解景琛笑而不語,那忍辱負重的樣子,讓她見了都忍不住想半夜磨刀砍了許春豔,為他報仇雪恨。
“你媽呢?喬醫生能輕易放過景二媳婦?”二大媽問,誰要是敢砍傷她的兒子,她一定跟那人拚老命。
解景琛還是那句話。“我又沒被砍死。”
秦浼徹底無語了,這家夥是將人心參悟得透透地。
“這是什麼話?非要砍死了才為你出頭嗎?真砍死了,喬醫生非後悔死不可。”二大媽一拍大腿,憤然而起。
“砍死了,有法律製裁。”解景琛嘴角揚起一抹笑。
“景四,你都被砍傷了,你還笑得出來,心可真大,也不追究景二媳婦的責任,海量啊!”二大媽最後三個字,多多少少有些譏諷的意思。
解景琛拍了拍秦浼的手背,薄唇開啟,吐出讓人心酸的五個字。“家和萬事興。”
二大媽啞然,瞪著解景琛良久,才開口道“景四媳婦,你快帶著景四回家養傷,真是的,被砍成這樣還來我家吃晚飯,你們就該在家裡休息,讓你媽來跟我說一聲,我就讓你媽把飯菜給你們帶回去吃。”
“二大媽,打擾了,謝謝您的晚飯。”解景琛道謝,秦浼扶著他起身,在秦浼的攙扶下,解景琛還一臉隱痛的樣子,另一隻手還扶著腰。
“唉!”二大媽再次唉聲歎氣。“你出差魔都受了傷,傷了腰,班都沒上,在家裡休養,這下好啦!腰傷沒養好,又被砍傷了,景四,今年你時運不濟,改日我要跟喬醫生說說,讓她帶著你去……”
“二大媽。”解景琛臉一沉,打斷二大媽的話,提醒道“禍從口出,小心被人舉報。”
封建迷信是會被抓進去接受思想教育,二大媽立刻捂住自己的嘴,警覺的環視著四周,她都氣暈頭了,胡言亂語起來。
將解景琛和秦浼送出院門,二大媽還有些後怕的環視四周,確定另外兩家人都沒出來才鬆了口氣。
“小平、小兵,奶奶帶你們回屋睡覺。”二大媽對兩個孫子說道。
借著月光,秦浼扶著解景琛往解家走。
沒走多遠,秦浼往後看了一眼,沒看到二大媽的身影,秦浼放開解景琛。“行了,彆裝了。”
解景琛扶著腰,低眸看著她。“我是真的腰痛。”
“你確定?”秦浼不信。
解景琛白了她一眼,扶著腰往前走。
秦浼站在原地,望著他扶著腰艱難地挪動著步伐,在她麵前,他不屑裝,除非真的痛。
白天帶著她和景七出門,去百貨大樓買買買,因她暈車,陪著她徒步走回家,還要推著景七,回家沒多久,她和許春豔起衝突,護著她被許春豔砍傷,然後帶著她去二大媽家蹭飯,這一通折騰下來,是累得夠嗆。
秦浼追上解景琛,扶著他,討好的說道“回家後我給你紮幾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