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在說什麼啊?我是在做夢嗎?”
切爾西用力地發出聲音,可冰冷而又乾涸的喉嚨隻能發出些嘶啞的叫喊,她的大腦拒絕理解拉薇爾說的話。
“你可以覺得是做夢,人類總是為自己相信的東西而活,正如你覺得泰勒斯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一樣,你也可以認為我是在胡說八道,都可以。”
拉薇爾像是看著自己的寵物一樣,用慈愛的眼神看向切爾西“隻不過我可以斷言,如果你要將自己的人生壓在泰勒斯身上的話,你肯定會死得很慘。這並非是我在挑撥離間,隻不過從他做的事情來判斷,我覺得會這樣而已。”
“拉薇爾,我和泰勒斯……”
“我知道你們是戀人,可你最重要的人是魯索,對不對?”
“對……”
“所以,你就記住這件事吧。戀人是會變的,但重要的人永遠不會變,對不對?”
“對……”
“哈哈哈……”
後來拉薇爾又和切爾西說了什麼,但切爾西已經不記得了。
她隻記得拉薇爾那惡心的笑聲,以及那陰暗潮濕的森林。
與拉薇爾的相見,她總有一天會忘記吧。但與拉薇爾對話,恐怕已經深入她的骨髓和靈魂,會對她的一生造成影響。
從黑暗中醒來,周圍都黏黏的,都是些潮濕的液體。切爾西身處一個黑暗的環境中,她正麵似乎有個光亮的縫隙,甚至能看到一點陽光。
她朝那縫隙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個出口,隻感覺到手感軟軟的,有點抓不住。
緊接著,她的手被某人抓住了,幫她坐了起來。
喉嚨、鼻腔裡麵全都是黏黏的液體,她不得不拚命咳嗽將那些液體排出來。
最後,她似乎在某個人的懷裡失去了意識,徹底沉沉睡去。
在和拉薇爾談話的時候,她的精神力已經消耗殆儘,精神上的疲勞令她不得不陷入沉睡。後來,附近城鎮派來了馬車,將城堡的生還者運了回去,這包括三名勇者與切爾西在內。
畢竟城堡發生了那麼大的爆炸,到天亮了自然會有人過來查看情況。
切爾西在一個房間中醒來。
睜開雙眼,是華麗的吊頂。
身子下方柔軟的觸感告訴她,她正躺在一張很奢華的床上。
毛茸茸的毯子溫暖又舒適,和潮濕、冰冷的森林有著天淵之隔。
房間裡麵沒有光源,一點點火光從窗外傳進來,能聽到外邊有嘈雜的說話聲。
切爾西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坐起來,與拉薇爾見麵的恐懼感依然曆曆在目。也是她第一次謁見神明,也是第一次知道神明多麼可怕。
拉薇爾與神殿所宣揚完全不同,並非是個溫暖、和藹、慈愛的神明,而是個令人恐懼的惡神。
切爾西想錯了一點,她看到了拉薇爾令人不快的一麵,可能隻是因為她占用了魯索的部分肉體。若是魯索去見拉薇爾的話,確實能見到一個相對和睦的善神。
房間裡很安靜。
切爾西的頭還暈暈的,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你醒了?”
“誒?”
一個人坐在黑暗之中。他離床很遠,也不靠近窗邊,任由夜晚的黑暗遮住自己的身影。
但切爾西對他的聲音已經無比熟悉。
“是魯索嗎?”
“嗯。”
切爾西眯著眼睛朝聲音的方向細細看去,能隱約看到一個人的輪廓。
魯索站起來,走到切爾西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