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小的能做主的事兒,還請世子妃不要為難小的。”
那侍衛的語氣幾近苦苦哀求。
宋清音實在是無奈,隻能道,“我知道了,我會跟你回去的,但我還有話要和那個人說,這你總能通融一下吧。”
說話時,宋清音稍稍仰頭,用下巴點了一下許問年。
見此情景,那位侍衛回頭看了看枯坐在屍體身邊的人。
他沒有再說什麼,側步向旁邊讓了一下。
“還請世子妃快一點,少爺現在就在府裡麵等著呢。”
宋清音真的是懶得再聽到魏璟焰那個人。
她快步走到許問年身邊。
後者現在的模樣讓她的心都揪了起來。
“問年,想必一會兒官府的人就會過來,我現在有事兒必須離開,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宋清音刻意放低聲音,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
這時許問年才終於回過神來。
他機械地轉頭,和宋清音對視。
“姐…”
一個字剛出口,許問年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窘迫了起來。
可能是發生的事情太過重大,以至於他的心理防線有些崩塌。
這個時候是人最脆弱的時候。
宋清音也明白這種感覺。
她兒時在宋府受委屈的時候,最想見的就是她的娘親。
那個時候年紀尚小,還不懂死亡的意義,她隻是不明白,那麼愛她的娘怎麼忍心不來看她。
許問年的聲音沙啞,似乎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宋娘子,你有事兒就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兒沒問題。”
話說一半,許問年又把目光轉移到一邊的窗外。
此時的天色大亮,和一個時辰之前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可客棧內的世界已經發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人的時間永遠停在了此刻,有的人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
“這沒什麼的,人生的本質本就是分離。再大的事兒都熬過來了,不至於被這件事兒打倒。”
許問年此時的語氣,與其說是在和宋清音道些什麼,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看著眼前的人破碎的模樣,宋清音不自覺又在心裡記了魏璟焰一筆。
什麼時候讓她回去不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
難道她注定要錯過弟弟人生中的每一個重要時刻嗎?
就在思索之間,在一旁等著的侍衛過來催了。
“世子妃,是時候該回去了,否則世子爺該等著急了。”
宋清音的臉色一瞬間陰沉了下來。
她就當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對許問年道,“無論經曆何種艱難困苦,隻要你想跨過去,便一定可以。”
說完宋清音輕輕拍了拍許問年的胳膊,待後者點頭回應後,她起身離去。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宋清音一言不發,而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已經就心裡預想了一萬種魏璟焰叫她回去的理由。
漸漸宋清音又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兒。
她目前在魏璟焰麵前沒有挺起腰板說話的底氣。
隻能讓對方玩弄在掌心裡。
漫長的時間終於難熬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