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說駱晴揚不顧一切的站到他夥伴的前麵去背負那本不應由她一人去背負的重擔時,我就明白我該去幫她了。
說起來我並不算什麼熱心腸的人,至少現在的我不是,而且作為一名班級領導人我也很清楚西澤爾已經通過各種各樣的暗中打算獲得了這張通往勝利的門票。
於情,我和駱晴揚間的聯係也隻不過是單純的班級同學;於理,既然其他的班級領導人都已經默認了西澤爾的成功我又何必去和他們為敵呢。
但當我看見駱晴揚無畏的麵對著一波又一波的挑戰者不肯後退一步的姿態時,我的內心被觸動了。
曾經的我也是一個熱心腸的人,這倒也不是我的本性如此是因為受到了家長的影響。
我們家並不算特彆困難的家庭,但我的父母並不希望就過一個將過且過的生活,所以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遠去外地務工了,現在的社會想要積累一定的財富並不容易,所以我漫長的童年生活都是和爺爺奶奶一起過的。
說起來這也是一個社會現象,我們這輩的年輕人因為逐漸僵硬的社會體係往往變得很喪,而我的父母他們那輩的中年人卻又顯得對社會充滿激情和抱負,而爺爺奶奶那輩的老年人則是簡單的樸素,也許是因為我受爺爺奶奶的的影響更深,至少在那段時間裡我一直是一個非常熱心的人。
但時代的烙印沒有那麼容易被改變,我脆弱的熱心隨著無意的惡果逐漸消亡。
最初我熱心於幫助他人,當有人向我請求幫助時我幾乎沒有猶豫就選擇了幫助,但當我的善意開始肆意,我的幫助開始泛濫,幫助的目的開始變得不再單純。
一切的改變起始於一場簡單的幫助,一些素未謀麵但對我散發出善意的人來尋求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幫助,他們希望我能幫他們將一封普通的信偷偷的放到一個女孩的鞋櫃裡。
雖然彼時的我不過剛剛上初中但那位少年眼中的羞澀依舊被我捕捉到了,一個少年剛剛萌發的愛意我沒有理由不幫助他,至於那時就已經出現的端倪則被我忽視了。
我按照他的需求將那封信放到了少女的桌上,附近沒有任何人察覺,自覺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當時的心情還非常不錯,但我的命運也在這一刻發生了改變。
我其實並不擅長洞察人際關係,再加之那時的我對一切都充滿善意,所以我其實沒能察覺到班級上隱性的霸淩行為,甚至更沒有察覺到我自己也成為了他們的武器。
再後麵那個女生沒來上學了,我一度感到十分困惑,乃至於不解,難道是那個男生的告白給她帶來了困惑,但也不至於不來上學,那時的我第一次察覺到不對,我開始了調查。
但有時候真相比一切的武器都要鋒利。
在隻言碎語中我拚湊出了一個殘酷的真相,一個改變了我人生軌跡的真相。
一群人欺負一個人往往是不需要什麼特彆的理由的,在有意排擠你,欺負你的人眼中,你呼吸都是錯的。而那個少女就是一個被排擠的人。
家庭離異,沉默寡言,這是一個在惡意眼中最完美的素材,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第一次霸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這已經不重要了,當那個女孩第一次被霸淩沒有還手時,這最純粹的惡意就如同火焰開始了徹底的燃燒。
在那個普通的小縣城裡沒有什麼負責的機構,就連學校的目的也不會單純,這樣一個女孩的遭遇早已不是尋常,學校對此的管理也逐漸放養,於是惡意開始越來越肆意,從漣漪泛濫成洪濤。
而我······
則成為了他們惡意殺死一個人的最後一把利刃。
那封信確實是一封表白信,但那是以我的口吻寫了一封表白信,信中是以我的口吻約她在夜晚出來見麵。
但我不知道,所以那個夜晚我沒去,而據我聽到的消息她去了,在無光的夜裡等了一晚上,在寒風中抱緊著自己。
之後她就沒來上學了,這件事在那些霸淩人口中甚至成為了他們炫耀的資本,成為了他們無聊時的笑談,他們根本沒有在意過這樣的行為會對一個女孩造成多大的傷害。
而我自以為是的善意也成為了刺穿女孩心理的最後一根矛。
我決定不再坐以待斃,我要去找到那個女孩,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但我不想讓我的善意成為無意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