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臉上滿是對過往求學經曆的無奈與惋惜呀。
一旁的梁文聽到眾人的議論後,身子稍稍前傾,邁著小碎步,緩緩地朝著人群中間擠了過去。
嘴裡不停說著“勞駕,勞駕”。
隨後走到幾個議論的學子旁詢問道。
“諸位可知,爾等所從之夫子,可曾悉心教導過你們應當如何去思考?
思考之道,關乎學識之精進,關乎心智之啟迪,乃求學問道中至為關鍵之所在。
然不知夫子於平日授業解惑之時,可有傳授那思考之法門?”
這是最簡單的問題,也是最容易忽視的問題。
隻會照本宣科地教那些死書,整日裡讓學生們搖頭晃腦地死記硬背。
卻全然不懂得如何去靈活育人,引導學生們開啟思維的大門,去真正理解學問背後的深刻道理。
而大多數夫子都是這般,手裡捧著書本,眼睛隻盯著那上麵的文字,機械地念著。
仿佛隻要把書本上的內容一股腦兒地灌輸給學生,就算是完成教學任務了。
可教書育人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體兩麵,二者相輔相成。
缺了哪一個都不行。
一個真正優秀的教育者,培養出來的學子,應當是既有才華,又有品德。
若是空有一身才華,卻品德敗壞,那便隻能被稱作斯文敗類,就像那外表光鮮亮麗,內裡卻早已腐朽的果子一樣,讓人鄙夷;
而若僅有品德,卻毫無才華學識,那也不過就是個庸常君子罷了。
眾人聽了梁文的話,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額……有吧,夫子告知我等如何找方法背下這些知識點。”
梁文一聽這話,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難怪這陽泉縣怎麼一直都沒什麼人能考中秀才呢,原來症結在這兒。
他當初剛來這裡的時候,想著這地方怎麼也算一方水土,定能有不少可造之材。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於是便認認真真地做了一番調查。
本以為是這地方的學子們不夠聰慧努力,可如今看來,根本就不是學生的問題。
而是這些私塾的教學理念出了大問題。
如此刻板的教學,又怎能培養出能在科舉中脫穎而出的人才?
想到這兒,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重重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裡滿是對當下教育現狀的惋惜。
眼見著前麵四位夫子都被懟得啞口無言,那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
平日裡那夫子的威嚴早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隻剩下窘迫與尷尬交織的複雜神情。
青山書院這邊,就隻剩下最後一位壬夫子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眾人推到了懸崖邊上,進退兩難。
壬夫子心裡也明白,經過這一番唇槍舌戰,已然清楚地知曉了葉青女的文學底蘊可不差。
要是再跟她在那些詩詞文章、學問道理上爭辯。
那無疑是以己之短搏其之長。
突然,他眼睛一亮,乾脆決定拿事實來說話,企圖以此來扳回一局。
“你這婦人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我等生為學院夫子,一心全用在了如何教學上,自然是沒法跟你一婦人說理。
若是你真能教導有方,又有何證據證明?
既沒有事實可證明,那你又有何顏麵開辦學堂,廣收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