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寧眉頭一蹙,並未回避,而是直接抬眸回望了過去。
對麵是宗親朝臣的席麵。
裴玄煜姿態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在胸前,一雙勾人的眸子滿含笑意。
見她望過來,他伸手將桌上的酒杯拿起,默默朝著她舉了舉。
林婉寧回以一個禮貌疏離的笑意,立刻將目光收回。
這人怎麼回事?
他二人有熟到遙遙碰杯的程度嗎?
龍椅上的裴玄清自然看到了這一幕,捏著酒盞的手緊了緊,麵色驟冷下來。
那人將心思明晃晃的擺在那裡,根本不怕他看到。
偏他在京中除入宮請安外,都安生待在煜王府,一絲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江家的聯絡也斷了,隻偶爾與沈家有來往,但兩家有外戚的關係在,來往也是名正言順,說得過去的。
想除掉他,都找不到借口。
裴玄清仰頭將酒倒進嘴裡,看著下首乖巧靜坐的女子,心底沉悶才能消散一些。
好在,婉兒心裡隻有他,這一點,他此刻很有信心,隻這一點,他已贏了。
就讓那人且活著吧,隻要他心不死,總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林婉寧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欣賞著宮宴的表演,看著一桌子美酒佳肴,默默咽口水。
要不是待會兒要獻舞,她現在一定一口糕點,一口果酒吃個痛快。
可惜啊可惜。
上首的錢宜雙看著進行的一切順利的宮宴,心底不快,緊抿著鮮紅薄唇,滿是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身為一國之後,她自然也明白,不能在這種大事上做什麼手腳,萬一影響兩國邦交,可不是簡單的後宮爭風吃醋的把戲了。
董雲惜帶著三分漫不經心,唇角微翹,靜靜的注視著宮宴大殿上的一切。
今夜,是她的主場。
寧心瑤一身嫣紅色宮裝,眉心點了金色花鈿,黛眉微挑,唇角翹著一個好看的弧度,看向上首:“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前些日子聽聞裴玄清給大皇子賜名裴景淮,闔宮上下都以為大皇子乃嫡子,又是陛下眼下的獨子,十分得陛下的心。
子憑母貴,皇後娘娘如今可是得意之時呢。
沒成想緊跟著傳出的就是陛下說大皇子好皇後就好,大皇子不好皇後就不好的言論。
這分明就是明著打皇後的臉,告訴闔宮上下,皇後如今隻有照顧好大皇子這一個用處了。
寧心瑤自然樂得看這樣的戲碼,如今她握著鳳印,皇後又是滿宮的笑話,能處處壓皇後一頭,這滋味可真是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