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寧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飴糖,衝範鈺瑩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待眾人退去,她才與寧心瑤一同往勤政殿去,董雲惜聞聽陛下召見,早已等不及幾人退出長寧宮,便先一步去了。
雖說兩宮幾乎等同於挨著,但正門與正門之間還是有挺長一段的距離。
富康公公在前頭帶路,二人便肩並肩亦步亦趨的走著。
不知怎的,距離漸漸拉近,寧心瑤的手與她的手碰了幾下,似在試探。
幾次過後,她終是拉住了林婉寧的手,輕輕捏了捏,小聲道:“董雲惜大抵是腦子進水了,你彆理她。”
林婉寧微愣一瞬,明白過來,寧心瑤這是怕她心裡難過,在安慰她呢。
她側眸看著這個驕傲不可一世的女子,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寧心瑤感受到她的視線,也看了過來,揚了揚下巴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看我做什麼?”
林婉寧揚唇微笑:“就是覺得人這一生,要遭遇什麼,誰也想不到,好像明日發生的事,永遠都是出乎意料。”
“初入宮時,你處處為難我,我也瞧你不順眼,誰能想到有一日,我們會成為如此親密的好友?”
她說著,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又將寧心瑤的手握緊了一些。
寧心瑤抿了抿唇,輕哼一聲,手卻並未鬆開:“你入宮是來搶我男人的,我當然瞧你不順眼了。”
“不過,現在看起來,你也沒那麼討厭。”
林婉寧早已摸透了她的性子,口是心非,這張嘴從不認輸,此刻隻盈盈笑著。
好友之間便該如此,並不一定要與她爭個誰對誰錯。
……
勤政殿
董雲惜提前一步到達,拿出自認為儀態萬千,嬌媚無比的姿態,盈盈一拜:“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龍椅上的男子卻毫無反應,依舊手執朱砂筆,低頭靜靜批閱奏折,仿若根本沒聽到她的話,根本沒看到她這個人一般。
董雲惜疑惑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卻不敢擅自起身,但微曲著膝蓋的姿勢實在難受,片刻便覺腿酸。
她隻能又恭敬的問了一次安:“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裴玄清依舊毫無反應。
這下董雲惜明白了,不可能兩次問安都聽不見吧,這是故意不理她呢。
可陛下沒有旨意,她隻能就這樣拘著禮,不敢亂動啊。
此刻她顧不上身體的不適,心中百轉千回,也在細細思量這兩日她做什麼了嗎?
沒有啊,這兩日她都在鳳儀宮為皇後娘娘侍疾,儼然就是一個懂事端莊的帝王嬪妃,這不是應該得些賢名與誇讚嗎?
那陛下為何要召她來勤政殿之後,又故意不理她呢?
腿好酸,好難受。
心底還在多思擔憂。
雙重壓力下,這真是,堪比酷刑。
林婉寧與寧心瑤進殿時,看見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二人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她不是提早走了挺長一會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