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瑤站在大殿中央,看著龍椅上的帝王眼角眉梢都帶著柔情溫和,言語之間溫柔沉靜,還有著濃濃的寵溺意味。
她好像突然明白過來,陛下這一番吩咐,都是在為婉寧考量準備的。
若不是因為婉寧,或許他不會想到這些,或許他壓根不會有特彆的交代,或許今日,自己便不用進勤政殿的門。
裴玄清又想起了什麼:“對了,負責給宸婕妤調理身子的那個鄭合川,要確認一下他是否在名單上。”
寧心瑤靜靜聽著,不再接話。
其實她一早便知道了,知道裴玄清對林婉寧的特殊,是特殊到旁人隻有羨慕的份。
所以起初,她也恨過,她也針對過林婉寧。
可後來漸漸的,她發現婉寧這個姑娘也挺好的。
不是她以為的是婉寧狐媚了陛下才得的恩寵,相反,她從不刻意去爭寵,且對這後宮的女子都沒有敵意。
故而,她也恨不起來了。
說到底,這並不是女子的錯,所以,女子何苦為難女子呢?
裴玄清垂眸沉思片刻,又抬起眼看了看慕容逸塵,正要開口,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皺了皺眉。
他一個大男人懂什麼,指望不上。
他隻能又看向寧心瑤,想了想道:“榮妃覺得,朕可還有何未想到之處?”
寧心瑤咬了咬下唇,猶豫片刻,還是道:“陛下喜歡婉寧,寵愛婉寧,是因她值得,這些臣妾都明白。”
“可陛下如此偏頗,這後宮眾位姐妹都被冷著,難免會有人心生怨恨。”
“怨恨慢慢結為仇恨,但卻無人敢對陛下有何怨言,這份仇恨終歸是會被有心人報在婉寧身上。”
她說著,也在看著裴玄清的臉色,眼見他麵色愈來愈沉,也有些心慌起來,忙的下跪解釋。
“臣妾所言,或許有違聖心,可臣妾隻是為婉寧的安危多思一些,絕無它意,還請陛下明鑒。”
慕容逸塵不禁多看了寧心瑤幾眼,見她麵上一片真誠,的確不像是做戲之言。
從前隻聽說寧家女頭腦簡單,張揚跋扈,從不知她還有如此細膩的心思,竟會費心思為旁的寵妃考量,這份心胸也不像是傳聞中的她應該有的。
富康公公看了裴玄清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寧心瑤,心底微歎。
唉,皇上現在是隻能看見宸婕妤娘娘,今日若是宸婕妤娘娘在此,聞聽這番話,定然是開心極了。
可於旁的娘娘來說,這些話,那便是誅心啊。
難為榮妃娘娘,還能如此平靜的說出一番為宸婕妤娘娘好的肺腑之言來。
裴玄清薄唇緊抿,若有所思的道:“那便將穆妃的營帳安排在朕的主帳附近。”
旁人都不行,但顧如梅不同。
婉兒從一開始便知道他二人隻有利益交換,並無一絲情意。
她在跟前,婉兒不會吃醋,且若他不在營帳時,也有人可與婉兒做個伴解解悶。
寧心瑤聞言,才微鬆了一口氣。
這番話她隻考慮了婉寧的處境,但卻是逆了帝王心意的。
她害怕裴玄清聽不進去,帝王一怒,會不知牽連多少族人,又怕她誤會是自己想要爭寵,才勸誡他不能獨寵婉寧。
還好,他沒誤會她的意思,也沒生氣。
裴玄清頓了頓,又吩咐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起來吧。”
“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辦,朕已下令內務府,準備貴妃的服製與一應匹配規製的器物。”
“秋狩歸來前,內務府便可籌辦妥當,屆時,貴妃冊封禮便交給你,務必保證萬無一失。”
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