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可彆忘了。我嫂子最近懶散的很,總覺得睡不夠,聽林之孝家的說什麼懶丫頭懶丫頭的,她這一胎八成是個丫頭呢。”迎春又說道。
黛玉不以為然的笑笑,“丫頭就丫頭唄,我大舅他一樣的高興,再說了,先開花後結果,保不準後麵會跟來一串兒呢。”
迎春笑瞪了她一眼,“那是生孩子,還一串兒,你當咱嫂子是什麼了?”
黛玉伸出手指頭推了推自己的鼻子,還學了兩聲豬的哼唧聲。
“啊,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咯~,玉兒可真淘氣,小心我跟嫂子告狀去。”
黛玉嘻嘻的求饒道“好姐姐,玉兒最乖了。”
“你呀。”
“嘿嘿。”
“對了,惜丫頭這些日子都在忙什麼呀?”
“嗐,彆提了,蓉兒在外麵胡鬨,不知怎麼的給可卿知曉了,兩個人鬨了一場,可卿氣病了,大嫂子管起家來又縮手縮腳的,珍大哥哥便把管家權暫時交給惜丫頭了。”
姐妹倆走到一處引廊下,正好避著風頭,還能曬著太陽。
“以她的性子,要管著那一大家子人呢,真要誰惹著她了,還不得直接嘁哩喀喳了。”黛玉眨巴眨巴眼睛。
迎春笑道“還是你最了解她,一開始啊,我們就擔心她會氣的撂挑子,誰曾想,她理的頭頭是道的。珍大哥哥跟蓉兒的那些個侍妾裡頭確實有不太安份的,她也不聽她們扯皮,誰挑了事,就罰誰,那一身威嚴啊,比之可卿這個大奶奶更甚呢。”
“那是大家都以為她年紀小,性子冷,小瞧了她了,她可是個最乾淨利落的人。我還想喊她過來玩呢,看來在可卿的身子好之前,她是沒這個閒功夫了,光操心那些節禮就頭疼的很,我們家裡頭也要忙起來了。”
“我爹前兒也跟我說了,今年就讓我籌辦節禮了,還把林之孝倆口子指派給了我,明兒起,我也該忙活開了。”
黛玉想到邢氏,“舅母就沒說什麼嗎?”
迎春搖了搖頭,“她現在不比從前那般了,雖然也會跟爹掰扯上兩句,但也就僅止於此,因著讓我來管,她還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呢。”
“從來就不是人改變了環境,而是所處的環境在改變著人呐,她以前那樣也是身邊所有的人和事給逼的,你沒發現嗎?她現在的臉上都沒有刻薄相了,淺淺的一笑,美著呢。”黛玉感歎道。
“是呢,自從記到她名下,她對我一直都挺溫柔的。邢表姐說她從小到大都一直聽到大舅念叨這個大姐呢,若她真是個刻薄寡恩之人,大舅又怎會時時的記掛著她呀?”
姐妹倆凍的實在受不了了,這才去了榮禧堂,巫雲歪靠在軟榻上睡眼朦朧著。
黛玉拉著她一起玩起了花牌,這才又精神了些。
又過了一會兒,賈敏邢氏才從春暉堂過來了。
賈敏的眼睛紅紅的。
黛玉扶著她坐下來,“娘,這是怎麼了?我瞧著外祖母的精氣神還行啊。”
“剛剛王太醫來過了,說是這個冬日能捱得過去,隻要後麵照料的精心,還能活上幾年,倘若,可就難講了。”
“我大舅去哪兒了?”
“到後院那邊看壽材了,那些東西都是她過七十大壽的時候給弄的,該準備的都得準備起來了,即便,唉,衝衝喜也好的。”
賈敏難受,可不是為了賈母,而是想到王子勝倆口子了。
雖然她關於他們的有些記憶都已經模糊了,可心裡就是忽然間難受了,想到住在賈家後街宅子裡王仁,她起身對黛玉說道“你陪著雲兒再耍一會兒,我到後麵瞅瞅去。”
“哎,外麵冷,您抱個湯婆子。”
“知道了,小管家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