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腳本來就怕癢癢,加上凍疼的地方又疼又癢,小丫嘿嘿之樂。
可她沒樂一會,又憋起了嘴巴,小聲說道“姨姨輕點,好疼。”
六七十度的水潑在傷口上,火辣辣的疼。
春花按著小丫的腳後跟使勁搓,真是疼大過了癢。
春花的手自然沒輕。
茄稈子水就要熱熱的,沁入皮膚才能好。
臨近睡覺,春花把小丫的鞋墊子掏了出來。
她摸了摸鞋子腳後跟處的毛。
這鞋還是去年買的,已經快磨沒了。
春花一陣懊惱,怪不得這小丫頭腳丫子凍了。
她還有一陣心疼。
小丫肯定是知道她沒錢,即使鞋凍腳,也不跟她說。
冬日裡,外麵靜悄悄的。
又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即便沒有月亮,裡麵也泛著白。
趁著炕還熱乎,春花也關了燈,也早早的鑽進了被窩裡。
院子裡,高高的掛著一盞節能燈。
李大根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搓著凍的發紅的手。
老花叼著根煙,正在倒掉杯子裡的茶葉水。
看見李大根狼狽的樣子,笑道“這車有空調,你又不打開。手凍起瘡了,可不好把方向盤。”
李大根把手在嘴邊哈了一下。
“拋去租車錢,咱也剩不了多少,不是想省一點是一點嘛。”
“還想著你的村裡的小媳婦?過年回去不?”
李大根嘿嘿傻笑。
“要是沒活,當然想回去看看,給他倆置辦個新衣服。”
“咦。”
老花捶著李大根胸口。
“你行啊,不說隻有一個小媳婦,咋變成兩個了?”
“還有一個娃。”
“離婚匠子啊。”
“花哥你可彆亂說,那是我家小媳婦收養的。”
“成,還挺好心。趕緊回去吧,拿熱水泡泡,不然凍壞了。”
李大根推門進入單間,一股暖意撲麵而來。
他朝著屋子裡望去,原來多了一盆火炭,還散發著紅光。
一看就知道,是房東田妞拿來的。
李大根蹲在旁邊烤著火,凍僵的手終於有一些溫度。
他又擼起褲腿,露出一道長長的疤。
這腿跟他也是吃苦了,疼了一個月還沒好,今天又凍了一下。
“我這還剩半隻燒雞吃不吃?”
老花探著腦袋,看見屋裡有火盆,也湊了過來。
把燒雞放在桌子上,烤起了火。
李大根看著燒雞,吞著口水。
這玩意兒貴,他可舍不得買。
“花哥,你咋不吃了?”
“唉,還不是油吃多了,膽固醇有點高。”
老花揉了下胸口。
“不過你這成啊,還弄了個火盆。”
李大根看著老花,眼裡寫滿了驚訝。
“我還以為田姐每個屋裡都放一個呢,你屋子裡沒有?”
“嗨,我這招人嫌的玩意兒,哪能有這個待遇。”
老花像是打翻了醋壇子,說話酸溜溜的。
“不過有個婆娘惦記多好,還知冷知熱。你看你,咋還臉紅了?”
“火烤的。”
“我看可不像,你耳朵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