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穿越似乎都是如此風平浪靜。她很滿意。
這個名叫容家村的地方,百姓大多數都是青磚房,瞧他們的穿著和臉上神情,料想過的日子哪怕趕不上富足,也能維持生計,吃飽穿暖。
剛剛進入村頭,就有人注意到他們了,主要是高頭大馬在這個地方還是比較罕見,一個孩童帶著兩個護衛來就更少見了。
張靖帶著人就等在村口的大槐樹底下,等到一個青壯年迎上來“不知這位貴人到容家村有何貴乾?”
“我想找一個叫“王衍”的人,她的孫女托我帶來了一封信。”
張靖把信拿出來,示意信封上確實有這個名字。
還好這個青年村長識字,他確認了不是什麼找茬的人就鬆了一口氣,還邀請三人去小院裡喝茶水。張靖也沒拒絕,女主人很熱情地端上來了這裡的特色小吃,也彆有一番風味。
沒吃兩口,村長就帶著一個彎腰弓背的老婆婆過來了。她穿著樸素,衣服料子是很普通的麻布,發髻也沒有多少裝飾,隻簡單地插了根木簪子,看不出來薑氏所說的富商家庭。
老婆婆蒼老地厲害,走路都顫顫巍巍地,張靖生怕她不小心摔了,起身要扶,老人輕輕擺手感激地拒絕了。
“這位小公子安好,老身就是王衍。”
張靖“你可認識王秋水?”
王衍眼裡似乎有淚光閃爍“回小公子的話,當然認識,那是老身的小女兒,四十年前遠嫁上京,自此少有見麵。”
於是信被交到了老婆婆手裡,張靖溫聲解釋了一番事情的始末。
當王衍聽到如今孫女都已經二十多歲,已然嫁人,還惦記著母親的老家的時候,淚水終於從布滿溝壑的臉上落下來。
“我那小孫女,她如今可還好?她母親自娘胎裡身體就弱,我隻盼著小孫女能健碩些。”
“姨娘身體很好,府醫每一季都會來檢查一番,您不用擔心。”
張靖和老婦人細細聊了聊這些年在張府發生的事情,也問到了王家的相關事情,回頭還要給薑氏帶一封信。
那老婦人一聽張靖是家裡的嫡子,但卻能不遠萬裡帶來庶母的書信的時候,雖然對孫女嫁為人妾有些心疼,但也知道這樣的結果在京城算是好的,因此放心了不少。
原來這王家還真是當年興盛一時的家族。王衍的丈夫乃是贅婿,早早就離世了。王衍並不是家業的繼承人,而是輔佐自己的哥哥。隻是後來這裡的官員貪腐嚴重,這個大家族也不免著了道,家財散儘,好不容易才把人保全了下來。
自此之後就各自分散隱居村落裡麵,不敢東山再起。
張靖微微眯了眯眼。
她在金陵這邊或許彆的不了解,但官場政治卻是知曉不少的,畢竟京城可是政治中心,她又跟著自己那個四品大員爹學習。耳濡目染記住了不少東西。
她記得這邊的貪腐在二十年前確實嚴重,但那時在任的大理寺卿是個清正廉明的大好人,親自出差在這邊狠狠治理了一番。翻出來的貪汙除了安撫受害人,剩下的都進了國庫,大大充盈了大盛國力,讓陛下讚不絕口。
這也是為什麼那位大理寺卿鐵麵一張,卻少有人敢惹他的原因,無他,陛下就站在他後麵呀!
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一個維持了那麼久的經商家族,成員龐大,又怎麼會甘心就這麼寂寂無名?
老婦人似乎隱瞞了什麼,但對自己的子女倒是真心擔憂。
張靖也沒有深究,隻是安撫了一下情緒有些激動的老人“我在金陵這邊求學,日後若是有機會,姨娘也會來這邊遊玩一番,您要保重身體。”
老人摩挲著那封信,淚眼啪嚓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