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的言辭,字字珠璣,句句在理。
她的聲音因哭泣而顯得斷斷續續,卻異常清晰。
加上她哭的淒慘,說著又要再度暈過去。
盛紘見狀,連忙上前攙扶林噙霜,眼中閃過一絲痛惜。
“燕兒,彆乾看著了,快扶你娘去那邊歇一會兒,可彆再讓她動氣了。”
此言一出,屋內頓時一片寂靜。大娘子麵色蒼白,華蘭聽了這話,一臉不可置信。
“父親,她是燕蘭的娘,那我娘又是什麼?
你難道僅憑林小娘的三言兩語,便要定了母親的罪嗎?
父親您這些年偏疼林棲閣,讓母親受了多少委屈,如今還要如此顛倒是非黑白,實在太令人心寒了!”
盛紘本來還在心疼林噙霜,結果聽到華蘭這話,又開始發起火來。
看著她頭上的金釵更是怒不可遏,當即便過去一把薅了下來。
“你是怎麼有臉一邊戴著屬於燕兒的金釵招搖,一邊為難她母親的?
你們母女都承了林棲閣的情,如今反而恩將仇報,我盛家怎會出了你們這等忘恩負義之輩!
我今日之困境,確因長楓那逆子所累,但燕兒與霜兒,一個為我奔波勞碌,一個為我變賣家產以解危難。
而你們呢?尤其我的大娘子,在這時候不想著他的丈夫是否平安,而隻顧著鏟除異己,掩蓋罪行,甚至讓長楓以子毆母。
此等行徑若傳揚出去,盛家的顏麵何在?我盛紘養出一個如此不忠不孝,品行不端的兒子來,難道臉上光彩嗎?
如此喪德敗行之人,與其來日等她惹下塌天大禍來帶累我盛家,還不如我趁早休了她,以絕後患!”
大娘子自己受氣也就罷了,看到華蘭受了委屈,哭的泣不成聲的樣子,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她猛地一拍桌案,對著盛紘怒目而視,眼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休我?盛紘,你敢休我!我乃王家嫡女,我父親配享太廟,你憑什麼休我?”
盛紘冷冷地看著她。
“是啊,你父親配享太廟,你王家金尊玉貴,你的意思無非就是我盛紘如果不靠著你姓王的,根本就爬不到今天這個位置,所以有恃無恐,覺得無論如何,我都不敢休你是不是!”
眼瞧著事態又朝著無法收場的情況發展了,盛老太太隻得捂住胸口,發出微弱的哎呦聲,效仿起了她最看不起的林噙霜,開始裝暈。
盛紘雖怒氣難平,但孝道不可違。
更何況他剛剛得罪了官家,若再傳出氣暈嫡母之事,無疑是雪上加霜。
無奈之下,盛紘隻能留下照顧老太太,而玉燕則攙扶著林噙霜,準備返回房間。
剛到院門口,便見盛長柏冷著臉橫在了她麵前。
“滾開,好狗不擋道。”
盛長柏一愣,剛剛準備好的長篇大論都堵在了喉嚨裡。
“你……你說什麼,我是你兄長!”
林噙霜此時也顧不上裝柔弱了,既有眼力見的往一旁撤開,果然玉燕下一秒就直接一腳踹飛了長柏。
“長柏!”
華蘭此時趕了出來,看到這一幕也是一驚,連忙將人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