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下,鏢隊找到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劈啪的營火燃了起來,三三兩兩圍爐夜話。
陳若蘭本可住在館驛,奈何林正風久不見家兄不願離開,他隻得作陪,偶爾與目光不善的上官末對上不可謂不尷尬。
尷尬歸尷尬,誤會慕容曉和上官末一般摻了異域血統,陳若蘭對慕容曉姿容心癢難耐,期待著慕容曉出馬車的刹那。
上官止率先自馬車躍下,和上官末一個模子印出來一般,不過嬉皮笑臉活潑跳脫,遠看都知道和上官末不是一個人。
重頭戲來了,好容易看見一隻小巧精致的繡花鞋露出車外,陳若蘭咽了口唾沫,便見一嬌小玲瓏的小身影走了出來,全身披著嚴絲密縫帶兜帽的披風,彆說臉,手指頭都不露!
陳若蘭被膈應到,“裹成這樣還不是醜八怪?哼。”
林正風提醒,“這麼說一個姑娘不合適,你實在好奇問大哥他們,他們定然見過。”
對啊。陳若蘭扇子一拍,詢問眾人,“那位小姐長得如何,好看不?”
好看不?
唇紅齒白膚若凝脂哪裡會不好看,但一想起她活活拽人舌頭,刀架當家脖子,將薛北君打得不似人形……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看眾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林正風也驚奇,“當真如此驚世駭俗?”
“彆瞎猜,長得粉團子一般玉雪可愛,就是武藝超群不好惹。”林正威遞給林正風吃食親自解釋。
“這麼說來,這三位中武功最高的倒是那位小姑娘?”陳若蘭折扇抵著下巴,饒有興致打量慕容曉,看著看著與有意阻擋的上官末對上,當即有點尷尬的收回目光。
林正威不自覺抬頭,仿佛看到慕容曉藏在兜帽下的眉目正陰森森盯著他們,一個激靈,“彆老盯著一個姑娘家看,多失禮。”
林正威有意回避,陳若蘭看在眼中,湊近好友,“你是否覺得有點古怪?”
古怪?當然古怪了。
依林正威性格,滴水之恩定必湧泉相報,更彆說生死大恩。可一路上,林正威不但沒有殷勤備至,相反,是避如蛇蠍。林正風並不是沒有察覺,隻是不點破罷了。
林正威也察覺自己不自在,顧左右言他,“往年這個時節,你們不都約到小鬆山切磋,怎的,今年不搞了?”
林正風正欲回話,陳若蘭興致勃勃搶了先,“搞啊,這麼不搞,不過今年有更熱鬨的。”
“哦,還有比你們切磋玩樂更熱鬨的。”林正威帶著笑意不以為意,完全沒有察覺這個熱鬨的嚴重性。
陳若蘭隻當是個趣事,“林鏢頭最近出門在外有所不知,近日江湖出了個大事,琳琅閣替天下第一莊旭日山莊廣發英雄帖,準備替他們即將及笄的三小姐招親,但凡未過而立之年體健貌端男子均可參加,彩頭豐厚。”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聽到旭日山莊四字林正威已覺氣短,再聽到三小姐招親徹底一口唾沫卡在嗓子眼嗆了個半死。
林正風擔憂地為其順氣理背,也不知兄長何以如此激動。
林正威緩過一口氣,扭頭便問,“莫不是……你想參加?”
見林正威不樂意的樣子,林正風尋思哪裡不妥,“正風不過是想趁此機會一試身手,並沒有彆的心思。”
林正威哪裡是不相信林正風的人品,不過是一想到那位二八芳華的三小姐此刻正在鏢隊,有苦難言。
想趁此機會小試身手,想來也是。
偌大江湖魚龍混雜,想闖出名堂談何容易。
事關生死苦大仇深的血拚太慘烈,不常有亦不能常有,熬出來的不是蓋世英雄就是混世大魔頭,都太極端。
那各式名目的比武大會就成了武林新人嶄露頭角的敲門磚。
以旭日山莊如今的江湖地位,即使沒有絕色美人不為萬貫家財,就為在江湖混個熟臉誰不躍躍欲試,更彆說練武之人幾個沒有爭強好勝之心。
“林鏢頭是不想正風參加?”陳若蘭生奇。
他一國公公子也就罷了,純粹去湊熱鬨。但林正風不同,同為鏢局行當的林家與旭日山莊聯姻可謂重振梅庭鏢局最快捷徑,林正威理當樂見其成,難道還有彆的考量?
陳若蘭慣於權衡利弊,林正威的答複是讓其心生感觸,完全不是什麼家族榮耀個人得失,而是商量的口吻,“雖說意在比武,但畢竟涉及終身大事,需征得你嫂嫂同意,不能擅作主張。我最近聽說她在操勞你的婚事,你可不能讓她白忙活一場。”
林正風聞言,臉蛋一下紅到滴血,說話都磕巴,“是愚弟考慮不周,不過婚姻之事,言之尚早。”
陳若蘭喜歡戲弄林正風,與其勾肩搭背,“如此兄嫂夫複何求,你帶上這個給林夫人過目,她一定答應。”
見陳若蘭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副畫卷,林正風奇道,“這是何物?”
“這是與英雄帖一起發放的三小姐的畫像。”
鏢局眾人聞言所有聲音戛然而止,齊刷刷生生盯著那卷畫,陳若蘭隻當大家好奇,捧著卷軸正要展開,一道黑影一條白蛇直取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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