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止想想,慕少白得了比武招親的消息殺人放火都是輕的。可現在管不了這些,湊到兄長跟前,“他們太吵,鎮魂鈴不管用。”
上官末眉頭發緊,“帶武器了麼,我刀壞了。”
刀壞了?
雖說為掩飾身份換了兵刃,可那都是精煉的大漠彎刀,削鐵如泥不敢說絕沒有砍兩下就壞掉的道理,看到上官末手在滴血,上官止大驚,“你受傷了?”
沒傷及筋骨,上官末沒放在心上,正想囑咐弟弟,驚訝發現慕容曉看向了他,目光落在他滴血的手掌上。
察覺到危險的氣息,上官末屏住了呼吸,上官止亦小心翼翼。
陳若蘭發現氣氛變得十分詭異,聽得身後動靜該是林正風搬來的救兵,趁大家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悄悄退了回去。
“你他娘的又是什麼人!”扛過了慕容曉的魔音鬼嘯,餘鐵虎見又折了人,怒火中燒得都泄了氣。
“娘?”夢遊的慕容曉很會斷章取義,對這個字異常敏感,棄了上官末盯上了餘鐵虎,瞅了半晌,突然哭喊了起來,“你不是我娘,我娘不是這樣子的,我娘是個大美人!”
這麼多年,上官末、上官止都沒弄明白慕容曉發夢的規則。這回是更瘋得徹底。
餘鐵虎感覺今晚是受夠了,青筋暴起。
慕少白哪裡能接受昔日的小可愛白月光成了如此模樣,痛斥上官兄弟,“你們怎麼照顧的,竟讓她得了這種毛病。”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上官止來氣,“還不是慕少宗主你招人過來鬨的!”
上官末沒功夫聽這二人聒噪,言簡意賅向弟弟伸手,“刀!”
上官止遞刀,再不是掩飾身份的彎刀,而是纏了白布的黑刀。
上官末“錚”一聲橫刀出鞘,空中揮舞幾下,冷酷淩厲輕巧靈動。
慕少白服下丹藥壓製傷勢,修長雙手發間揮舞帶出細數晶瑩絲線,對上官末道,“你去清周圍的嘍囉,我為你弟掩護,如何?”
上官末哪裡不知道慕少白打的什麼算盤,冷笑出聲不作回應,上官止則使勁搖頭,“我不敢。”
不敢?慕少白都覺得清奇,“上官郎君怎麼就出來你這麼一個敗類。”
上官止繼續發惱,“反正我被鄙視長大的,你行你上啊。”
慕少白受慕容曉一掌,如何不知道厲害。那還隻是隨意一掌,若是蓄足內勁配上魔音鬼嘯,慕少白都數不出江湖上幾人能擋。
“明知道她有這毛病還讓她練這麼一身武功,心真寬。”
上官止委屈,“這毛病還不是後來才得的。”
上官末受不了這兩話癆,“今日之事斷不可外傳,這些人一個不留。”
和懦弱的上官止相比,慕少白頓覺上官末順眼許多,雙手一揚十指一張,“你左,我右。”
二話不說,上官末後腳一蹬,前麵一列執火之人儘皆倒伏,一晃眼黑了一大片,竟是連呼救吃痛之聲都微不可聞,端的是乾淨利落。
慕少白微微一笑縱身一躍,臨行不忘給上官止一個白眼,跳舞一般同樣腥風血雨紅蓮綻放。
上官止手中仍是披風和鈴鐺,一麵祈禱餘鐵虎能幫他製住慕容曉,一麵祈禱慕容曉千萬彆有個閃失。
慕容曉抽抽搭搭完全在自己的世界中,餘鐵虎見無法交流,失了耐心動了殺機,“瘋丫頭,今天算你倒黴,下了閻王殿投個好胎彆再出現在你爺爺我麵前。”
話畢一拳,慕容曉腦袋偏了偏,拳風擦鬢而過居然打了個空。
餘鐵虎隻當是巧合,再一拳,這次是連慕容曉怎麼躲的都沒看見。
餘鐵虎終於發現不對勁,慕容曉已經收了眼淚踏著詭異的步伐與他保持了距離。再仔細看,隻覺得慕容曉那隱沒在烏發下的嘴角一抹詭異的笑,看得他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什麼人!”餘鐵虎一邊與其交手一邊低喝。
短短幾息,慕容曉已使出多套功法,這些功法單獨抽出來都自成一派,彼此根本陰陽不調正邪相對。內力深厚詭譎,以聲殺人的功夫更是到了妖邪一般的地步。妖怪,這個詞浮現在餘鐵虎腦海。
慕容曉無法溝通,餘鐵虎隻得另尋他人,可入眼已經是上官末的黑刀,慕少白的銀絲。這兩門兵器以餘鐵虎閱曆怎麼不認得。見二者殺氣騰騰同樣沒有轉圜的餘地,餘鐵虎大喝一聲,“逃!”
逃?
自從找了橫龍嶺這座靠山,常年狐假虎威的井底之蛙如何能理解這個字的意味。頃刻,血光四起血流成河。
陳若蘭回鏢隊交待情況趕回來。誰知策劃逃跑的他還沒執行,居然聽到餘鐵虎聲嘶力竭喊出來個“逃”字,再定睛一看,已被眼前光景驚住。
光影交錯間,左邊是鮮少出現在江湖的上官郎君滅罪修羅刀,右邊是魅宗殺生秘技天蛛弦殺術。當中,那相傳武藝最高的“元小姐”與餘鐵虎纏鬥居然不落下風。
霹靂掌、千佛手、蛇咬拳、落星步……慕容曉的功夫十分古怪,好多些陳若蘭根本叫不出名堂,可都明顯不是同一派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