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一片沉默,慕容曉的哭聲刺痛每個人的神經,慕少白偷偷給了自己一嘴巴。
林夫人將慕容曉摟緊,撫著她的後背隻當嬰兒般安撫,“好孩子,彆哭,不是你的錯。要說對不起的也是姑姑,你爹故去多時我沒在你身邊,你還那麼小,我們都怕你……怕你活不成了。”
這安慰人的林夫人,安慰著安慰著倒把自己安慰哭了,泣不成聲。
眼看要哭個沒完沒了,上官邪慣會做這個“壞人”,咳嗽兩聲佯作責備,“曉兒啊,好好的認親被你整成哭喪了,你帶頭哭什麼,你姑父還活著。”
“還不是邪叔叔你沒有照看好。”慕容曉對這些叔叔最是沒大沒小,小情緒一下就上來了。
“是是是,”上官邪連連認錯,“是邪叔叔不好,這條手臂算我的,彆哭了哈,再哭我就要去投湖,你又少個叔叔疼你。”
慕容風斥道,“就怪你,腿短,走得慢。”
上官邪聽這話就不樂意了,“誰都可以這麼說我,你不行。我腿再短不也追上你了,孩子都有了,你現在想抵賴,沒門。”
“你……”慕容風哪裡想到上官邪突然這麼不分場合的跟她翻舊賬,一時氣結臉上透出了粉紅,罵道,“不要臉。”
上官邪可是那種信奉沒臉沒皮天下第一的人,在逗媳婦上更是壞到坯子裡不遺餘力,看慕容風被逗得有趣,更起勁了,還是光明正大眾目睽睽地逗,啪啪打自己的臉。
“要臉?要臉我能娶上媳婦?不是我巴巴求你求得下不來台,你會答應?”
想起上官邪豁出去乾的那些丟人的缺德事,慕容風的臉紅成了熟透的蝦子,羞得一句話也蹦不出來,甜蜜但難為情。
“上官邪,你夠了!”慕容霜看不得上官邪這麼調戲他的胞姐,怒道。
上官邪哪裡會夠,連帶著把兄弟弟婦也揶揄了進來。
“你個圖省事嫁給阿惡的,算起來我還是你倆的媒人,不然以你倆的性子,一個等著做尼姑,一個等著做和尚,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啪啦”一聲,一直遭上官惡蹂躪的椅柄終於開了花,發出清脆的一聲慘叫。
上官惡、慕容霜,一個嚴酷一個清冷,連帶他們身後一個冷眼看天下的上官末。三人聚一起本就足夠凍得一方土地寸草不生,而今不悅不滿起來隱隱一股凶險的漩渦黑洞,離他們最近的元緋瑤趕緊將椅子挪遠點,生怕被波及。
“出去!”上官惡氣勢洶洶對上官邪道。
上官邪才不理他,“出去乾啥。”
“出去,我們打過!”
上官邪擺手連連,“不打,動手我哪裡是你對手,還是動口吧。”
上官惡青筋暴起,眼看就是拽也要將上官邪拽出去胖揍一頓。慕容霜拉住了他,示意他看向慕容曉的方向。
慕容曉此刻縮在林夫人懷中,哭倒是不哭了,噘著嘴十分不滿地盯著堂下。
上官惡一下泄了氣,終於意識到被上官邪利用,心中暗罵,呸,出了這門再跟你算賬不遲。
林正威也不知這兄弟倆是個什麼情況,隻得訕訕道,“萬事以和為貴,以和為貴。”
慕容曉、林夫人這兩位哭聲止住,上官邪十分滿意,翹著個二郎腿還不忘給媳婦遞茶,滿臉寵溺得慕容風想罵都不知從何下嘴。
那濃情蜜意膩歪得旁人牙酸,慕容霜看在眼裡忍不住嘀咕,“模樣生辰都是一樣的,怎麼差彆就這麼大呢?”
上官惡聽在耳裡,看著對麵一臉嬌羞的慕容風沒敢向其說同樣的話。
“他那套也就你姐姐受用,若在你跟前,不出兩句就被你捅個對穿。”
果然什麼鍋配什麼蓋,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上官惡這麼不加修飾的大實話,終於換來慕容霜會心一笑。
一會劍拔弩張,一會一團和氣,林夫人被這麼一驚一乍都忘了難過,隻道這麼多年陪伴慕容曉長大的都是些什麼怪人,惶恐得將慕容曉護得更緊。
察覺林夫人緊張,慕容曉在她懷中習慣性地撒嬌蹭蹭,嘟囔道,“他們都這般,不打鬨一番覺得日子無趣,從來雷聲大雨點小,照顧我的青叔說他們這叫,裝邪扮惡調風弄霜,不顧他人死活地在單身漢麵前打情罵俏。”
“嗬——”猝不及防,那俏皮話鑽到容月卿耳中,容月卿品到嘴邊的茶水濺了幾點到他的白衣裳,暈出幾個小黃點。
慕少白生怕容月卿不舒服嗆著,誰知在他臉上看到壓不住的笑意,不明所以接過童子遞來的帕子為容月卿擦拭。
慕容曉的這番話換任何一個人說,非得被邪惡風霜四人打成殘廢不可,偏慕容曉說的,他們就當沒聽見,不過這筆賬是給元青記下了。
慕容曉這麼口沒遮攔,林夫人沒覺得有趣,責備卻又十分有分寸的客氣,“曉兒啊,這怎麼也是長輩,怎能如此無禮。”
疼愛卻不姑息。慕容曉的娘生前也這麼教導有方,也就她爹無底線護著,每每把娘氣得不理他們,他倆又巴巴地去認錯,非得把娘逗笑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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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姑姑不比親娘,真氣著了恐怕會關上門來自怨自艾,天天跪在慕容曉的爹娘牌位跟前,哭哭啼啼哭訴沒把孩子照看好。
慕容曉光想想都覺得可怕,趕緊老實認錯,“曉兒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