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嘉忙不迭點頭，“嗯嗯，謝謝娘，娘，我過兩天再來看您和爹爹。”
“好。”
淩正旻笑應下，看著兒子上了馬車，目送馬車走遠，臉色沉了下去。
之前宸王為了至明，在府裡又是搭建戲台，又是向陛下討前朝第一名琴。
本以為她心裡有至明，婚後會真心待他好，誰想這麼快就變了臉。
女子一旦變心，再難回頭，至明怕是要受苦了。
……
淩嘉不想讓母親擔心，笑了一下午，還是沒騙過去。
回宸王府後，他心情不佳，沐浴洗漱後就上了榻，兩耳不聞窗外事。
宸王殿下回不回府，他不想問了，問多了也隻會讓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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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宸王府生活了一月後，淩嘉變回了遇見顧熙之前的樣子——
他是愛笑，愛玩的淩嘉。
沒有人可以叫他傷心。
淩嘉每天可以做的事可多了，他會下棋，會看書，會寫字，會跳舞，也會下廚——雖然差點一把火將廚房燒了。
從家中帶來的兩個小侍，是同淩嘉一起長大的，是侍從，也是朋友。
有他們在，淩嘉每天都開開心心，第一場雪下時，他臉都胖圓了一圈。
十一月十七，淩嘉和兩個小侍玩捉迷藏，進了顧熙的書房。
他沒有故意偷看，是那個箱子大敞著，他一眼就看到裡麵的金珠子，和一堆碎布。
十顆金珠，一顆不少。
那碎布也很眼熟，上麵的繡圖是他一針一線，親手繡的，整整繡了三天。
淩嘉本該難過，可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竟然一滴眼淚也沒有。
沒什麼大不了的。
平靜地把箱子關上，離開書房，走回自己的房間。
雖然淩嘉不在意，但可能是天氣太冷了，今年的雪太大了，他還是病了。
淩嘉昏昏沉沉睡了大半月，除夕夜也是睡過去的，錯過了想看的煙火。
正月初八，淩正旻來了宸王府，一同帶來的，是一串紅豆。
淩嘉與顧熙大婚的那天，他將紅豆留在了淩家。
似乎是天注定的，顧熙不是他的命定之人。
顧熙棄他而去，他病得要死了，還是他娘帶來紅豆手串，套在他手腕上後，隻過了一天，他就好起來了。
在他病好的第二天，宸王殿下終於從宮裡出來了。
看著人走進屋，走到麵前，把玩著紅豆手串的淩嘉一臉茫然。
他花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認出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主。
淩嘉沒有起身行禮，他隻是冷淡地看著顧熙，平靜地問:
“我做錯了何事？”
兩月不見，顧熙清瘦了些，臉色也不太好。
似乎淩嘉不好過時，她也過得很不好。
淩嘉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時，他立刻壓了下去，暗罵自己又自作多情。
“至明。”顧熙開了口。
淩嘉一怔，上一次聽到這人叫他的字，還是二人大婚之夜。
第二天她就跑了！
淩嘉垂下眼，袖中的兩隻手緊緊攥在一起，右手險些將紅豆串扯斷了。
他勉力維持著平靜:“你說喜歡我，是騙我的，所以大婚第二日，你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我送的香囊也毀了。”
“……至明。”
顧熙上前一步，去牽淩嘉的右手，強行拿過那串紅豆，“我想問你，你喜歡的是現在的我，還是救下你的我？”
淩嘉的手指被她握著，那串紅豆在二人的手指間纏繞著，好似一條紅線。
“什麼意思？”
淩嘉有點迷茫，“救下我的殿下，與現在的殿下，不都是殿下麼？”
“不。”
顧熙的話像是天外來的一樣，似乎進了淩嘉的耳朵，又似乎沒有進去。
他聽她說:
“救你的人，不是我顧棄華。”
她問他:
“你愛的是她，還是顧棄華？”
淩嘉的世界在一刹那，天塌地陷，很久之後，他站起身倒在了顧熙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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