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二就必有三，為了慶祝第二爐鋼圓滿煉成，城主擺宴請大家吃頓好的。宴席上城主偷偷地問我需要什麼獎賞，因為從轄屬上來說，我歸昴神教管，所以他也沒法給我安排個什麼官。我想了想，目前我倒是什麼也不缺。
“城主大人，你能幫我借用一下神廟的丹爐嗎？我有個朋友想煉些丹。”我想起了柳長生的那筆賬。
“恩……”城主似乎也有些犯難，好像他們這政府和神廟的權力劃分還挺清晰。
“你去找不虛長老，彆提煉丹。就說造車的材料需要用丹爐來煉製，他肯定借你。”城主趴在我耳邊給我出了個主意。
這也行？好像確實有點道理，造車是造教主的車，他沒理由不借給我啊，隻是煉丹爐真的可以煉材料嗎？
“不知馬先知需要煉什麼丹？我白雲觀在煉丹一道倒是頗有研究。”一直被當作局外人的蒼衡胤插了一句。
“額……我也不清楚，幫朋友的忙。”我搪塞了一句。
還魂丹丹方的事自然不能讓蒼衡胤知道，但白雲觀自己現在都煉不出的丹，借個昴神教的爐子就能煉成了？我心裡也很沒底。
雖然城主現在對蒼衡胤開始冷落，可我還是更看好他的陣法，我了解到這個世界的很多法器、陣法之類的東西，普通人也可以用。所以隻要知道陣法的秘方，完全可以量產。而現在煉鋼的關鍵卻完全係在了竇二噸一個人的身上，就感覺不太靠譜，而且產量也上不去。
“蒼道長，對於最近神炭、精鋼和金庫的接連失竊你有什麼想法嗎？”為了避免讓蒼衡胤以為我同彆人一樣忽視他，我又引了一個話題。
“這三宗失竊案都很蹊蹺，神炭丟失的院子無人進出，而精鋼與金庫的丟失物十分沉重，竟也沒有發現搬運的線索。這不禁讓我想到了道家典籍上所記載的一種法術，名為《五鬼搬運術》。”蒼衡胤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
“五鬼搬運術？”眾人聽到這個名字也靜了下來。
“正如其名，此術乃是做法請五鬼來替人搬運物品，可不啟人門戶，不破人箱籠而取人之財物。”
“你知道有誰會這種法術嗎？”我趕緊追問。
“我隻是在典籍上見過，從未見人使用。但想來既是道家法術，使用者多半也是個道士，所以我覺著可以多留意一下城中的道士。”
“城中就你們一夥道士，哪還有其他道士？簡直一派胡言，修仙之人皆知鬼魂碰不到人間的物品，怎麼可能幫人搬東西？”餘燼長老嚷嚷起來。
眼瞅著神炭是找不回來了，餘燼長老的火氣很大。東南西北四大總管不管那兩人的爭吵，朝我敬酒。阿來、忽利、巴什這些平時不怎麼搭理我的學生，也開始對我獻殷勤。很顯然，等國王一回來，我就飛黃騰達了。
宴會結束，城主還是給了我們賞賜，竇二噸收下了妓女，我收下了金幣。老烏一掂量，足有五十萬之多。
等我們回到家，壞了，我倆吃飯把高翠蘭忘了。她屋裡還亮著燈，我也沒進去，看見廚房還剩大半鍋白粥。這可是我頭回見她做飯，與其說這粥是給我留的，我更願意相信是她做一人份米放多了。
前幾天高才也來了好幾次，好話歹話說了一堆，始終勸不走。這姑娘確實有點一根筋，現在經濟環境這麼差，很多男人都找不著工，她上哪掙錢去嘛。可話又說回來，一個有手有腳的正常人，如果連自己的都養活不了，隻能回家等嫁人，那感覺也挺操蛋的。
“老神仙，人如果成不了仙是不是就隻能靠彆人才能活？”第二天半晌午吃飯，高翠蘭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
“不是啊，文賽不就是靠自己活著呢嘛，他昨天剛掙了五十萬。”老烏還在啃齊澤克。
“哎，我昨晚做了個夢。”我察覺到高翠蘭情緒不對岔開話題。“我夢見我們仨穿越回一千四百年後了，然後我因為曠工好多天就被公司辭退了。而那邊的疫情還沒有結束，我怎麼也找不著工作。最後我都快餓死了，是你做直播賣絲襪接濟的我。”
“絲襪？”
“就是絲綢做的襪子。”
“那為什麼是我賣？你自己不能賣嗎？”
“後來我也夢見自己穿著賣了呀，當場就嚇醒了。”
其實昨晚我被這個夢驚醒之後，還愣了好久。如果高翠蘭真到了現代，不說擦邊賣絲襪，就是隨便做個什麼漢服穿搭博主，那也比我天天996強得多。真有種萬般皆是命的感覺。
今天我和老烏先去找不虛長老說煉材料的事，柳長生和高翠蘭都不方便煉丹，所以這事還得老烏來。
然後便是和竇二噸繼續煉鋼，開始澆鑄蒸汽機部件。這鋼雖然是好鋼，但澆鑄出來的部件還不是可以直接拿來用，還要經過回火淬火之類的處理，這方麵我就不懂了。而這幫工匠也是摳的不行，我問那一股子尿騷味的淬火液是什麼都不告訴我。
幾日之後，又出狀況了。或許是因為熱脹冷縮的緣故，這澆鑄出來的零部件誤差有點大啊。而且每個部件的誤差都還不一樣。
“我聽說過一種叫失蠟法的鑄造工藝，你們用過嗎？”我向工匠們打聽。
“失蠟法一般用來做小件，這蒸汽車都是大件，不合適。我建議複雜的部件改用鐵範，那樣精度能高點。”一位工匠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覺著有製鐵範時間，不如多澆鑄幾個，總會有精度合適的吧。而且按馬先知的說法，這些部件都是實驗品，以後多半還得改。那現在做的鐵範以後也沒法複用啊。”
我們討論了一下，采用了第二位工匠的建議，繼續使用陶範，每個部件都澆鑄好幾個，然後挑出大小合適的用。
這兩天城主也過來找竇二噸煉了一爐，鋼水全都澆鑄成兩斤一份的小塊，拿來試試鍛刀，結果性能也很不錯。據說那一小塊鋼在市場上可以賣到一千多。相當於買來的生鐵，隻經過竇二噸三四個小時的加工，價格便翻了五六倍。
算下來，竇二噸每天煉兩爐，那也是幾十萬的利潤。一時間黑石城的鐵價瘋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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