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雅湘回去之後,自然是被永淳長公主狠狠教育了一頓。
今兒個是天時地利人和,剛好讓她躲過一劫,但下次,下下次可就說不準了,不是每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也不會時時有個長安在破局。
這個女兒,養成這樣,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之前養的嬌縱些,是怕被人欺了去。
遠的不看,就看她的那些妹妹就知道了,公主是高貴,但自己扶不起來,被下人,被駙馬拿捏的也不在少數。
那種妹妹,你跟她說的再多都沒用,還沒開始整治人,那氣勢就一下子軟下去了,倒顯得她左右不是人。
所以,她寧願孩子傲氣點,也不願憋憋屈屈地被人欺負了。
像今日,遇到這種事,彆的孩子可能已經慌了神,但段雅湘就是底氣十足,堅定認為是彆人做的,反正不是她。
“好了,娘,我又不傻,這回是那些人埋伏太深了,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段雅湘心裡也有些愧疚,不管怎麼說,都是她波及到烏淨澄,害她受了傷。
去烏府送禮的時候,段雅湘也非常安分。
不說話的話,這個郡主看起來還是很好相處的。
永淳長公主是帶著駙馬一起來的,烏父烏母自然要在前麵陪著。
“今日這事對淨澄來說還真的無妄之災,也趁機感謝感謝淨澄平日裡對雅湘多加照顧。”永淳長公主的說話交際是一等一的好。
沒有一直提人家女兒受傷的事,話裡還捧了烏淨澄一把,兩人聽的自然高興。
她也不是說假話空話,在她看來,那孩子確實太成熟了,她都不用猜,在上書房對雅湘估計也沒少包容,有潛力的孩子,多交往交往也是件好事。
這禮,她送的是心甘情願。
永淳長公主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看著段雅湘說道“我家這個皮猴子坐不住,索性就讓她們自己玩去。”
烏夫人應道“這是應該的,也讓淨澄儘儘地主之誼。”
段雅湘是第一次來烏府,也是第一次來到烏淨澄住的地方。
該怎麼形容呢,和她想象中的好像沒什麼區彆,有一個大書房,裡邊的擺設很低調,就掛著幾幅書畫。
但段雅湘還是能看的出來,連桌上的文房四寶,都是價值不菲的。
最中間的一幅,寫的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很簡單的一句話,開過蒙的小孩都知道。
那字很美,可在那固定的框架中,還透露著一股不屈的力量,段雅湘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寫的好像不止是一個人的字,還是千千萬萬個,其他人的。
“娘娘的字跡,你應該也認的。”
“我現在倒是後悔沒向娘娘要一幅了。”當時段雅湘沒怎麼注意,也沒領悟到這字的意境,自然沒有感覺到這字有多好。
看的進去的,一下子就能陷進去,領悟不到的,隻能看出來是好字。
不同人,悟到的契機也不一樣。
烏淨澄看著那幅字,對她來說,那也不僅僅是副字。
她心裡一直藏著一個很大膽的想法,不想順應世俗,不想在後院洗手羹湯,生兒育女。
她這麼努力,要的不是這些,但這種想法卻不能跟外人說,甚至不能跟娘說,這個想法太大膽了。
在京城的貴女,哪有這麼大膽的人。
像是被困住的野獸,找不到方向,但沒有被困死,而是越演越烈。
在明貴妃,或者說是在長安身上,她看到另一種可能,會下意識地靠近長安,或許也是因為她身上有種不會被任何人束縛的感覺。
做事隨性又自由,而公主之所以可以這樣,是因為背後站的皇帝和貴妃,甚至還有皇後。
世人的道德束縛,對掌權者來說,可以忽略不計。
烏淨澄看向段雅湘,而段雅湘此時也在看著她,她應當和自己一樣,都感受到了。
那股莫名的力量,沒有人做過事,總要有第一個人,從來如此的事,也不一定是對的。
這件事發生後,隻有一個好點的影響,幾個孩子的感情倒是變得更好了,畢竟也是一起經曆過危機的夥伴。
烏淨澄和段雅湘之間也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孩子們在上書房,她在華陽宮閒著也是閒著,齊姣又想折騰起院子來。
龍鳳胎還是很乖的,如果把他們抱出來坐著,單單看天就能看一整天。
不然就是兩個人又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所以,她不用花太多精力去照顧兩個孩子,能騰出手來做一些彆的事。
齊姣打算在院子裡種點葡萄,秋季正是種葡萄的好時候,溫度剛剛合適,在進冬之前長出新根,到來年的春天就能更好地發芽,結果也就快些。
小苗也還是係統的高級貨,應該可以長的不錯,她還想在院子裡搭個葡萄架,到時候葡萄就這樣順著往上長,也能多一塊陰涼地。
就這樣構思,就仿佛已經想象到了葡萄掛滿架的時候,果香飄飄,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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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種是在莊子上種,在華陽宮的隻能是算是趣味性的,也為院子添點光彩。
左右都是這些小事來填滿生活的空隙。
對齊姣來說,很少有空虛,孤獨的時候。
也不是能時時刻刻保持著精力無限,在疲憊的時候,看一整天的小說,話本子,也是一件很充足的事。
人有三萬多天,注定有些時間是要浪費掉的,不需要焦慮。
長平長樂兩人對這些好像也很感興趣一樣,都爬不住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兩小孩也都穿著毛絨絨的連體衣,就放在席子上爬著。
長平卻耐不住,抓著旁邊的凳子,有了借力後,顫顫巍巍地就站起來了,還可以在能扶的範圍能走一大圈。
也沒忘了在同一個娘胎的親哥,兩人慢慢扶著就站起來了。
龍鳳胎年紀雖小,但確實可以用沉穩二字來形容,從坐到爬,到走,都是穩紮穩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