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燕窩,宋謹央看幾個孫女聊得開心,不知不覺插了句話。
“前兒皇上賞了不少畫紙,說是讓咱們女學作畫用。我想著,既是皇上的恩賞,就不能隨意用。不如辦個作畫賽,一來給咱們女子展現才華的機會,二來能激勵更多女子入學堂求學,讓皇上的賞賜發揮出最大的效用。你們可有興趣?”
皇上和她本就打算仿製出畫著火槍圖的紙,在女學使用。
隻是仿出來的紙一直不滿意。
誠王府被抄,竟然在一間破敗的廂房暗格裡,搜出好些相同的白紙。
皇上震怒。
若不是抄了誠王府,他還發現不了端倪。
震怒之餘,他索性將紙給了宋謹央,讓她安排著用,務必引出幕後黑手。
宋謹央便想到辦畫賽。
不就是打草驚蛇嗎?
索性來個大的,越大越好,最好驚動整個京城,讓所有涉事的人都瑟瑟發抖,露出狐狸尾巴。
眾人一聽這話,紛紛激動起來,眼底的熱切怎麼都遮掩不住。
娉婷抿了抿唇笑道“雲姐姐定然喜歡!早年在閨中,她可是個中高手!”
宋謹央搖搖手。
“她如今升級成先生了,這出頭露麵的活挨不上她囉!”
眾人嬉笑。
一時間氣氛好極。
說話間,院子裡隱約傳來喧鬨聲。
不一會兒,劉嬤嬤滿臉興奮地走進來稟報。
“夫人,天大的事!五爺、六爺、七爺,為了誰成為嗣子的事鬨了起來。王爺哭成了淚人!”
眾人麵麵相覷!
雲氏臉色慘白。
若五爺當真成了二老爺的嗣子,自己豈非成了二老爺的兒媳婦。
她不乾!
她的婆婆隻能是宋謹央。
不!
宋謹央也可以不是婆婆,自己認她當娘。
她再也忍不住,騰的一下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宋謹央。
“娘,五爺的決定同兒媳無關,兒媳不願成為二房的兒媳。若五爺執意如此,兒媳定然同他和離。”
之前她提出過和離,但五爺崔琛就是不接她的話。
看在兒女們的麵上,她忍下一口氣,暫時歇了和離的心思。
但若他始終堅持己見,自己絕不可能妥協!
娉婷大驚,拉了拉她,小聲勸道。
“雲姐姐,你彆激動,坐下說話!五爺興許隻是一時興起!”
雲氏苦澀地搖頭。
當年,宋謹央從牢裡保下她,並未強逼她嫁給自己的兒子,甚至告訴她,自己的兒子配不上她,願意為她擇一門好親。
但一來當時四皇子正虎視眈眈,她想儘早擺脫他。
二來,她心存感激,不想離開宋謹央。
所以,考慮再三,還是選擇嫁給崔五。
若說她對崔五的感情有多深,也談不上,但在剛剛成親的幾年,還是有過一段琴瑟和鳴的日子。
隻不過,隨著崔五放浪不羈的行止,原本不多的些許情誼早就煙消雲散了。
宋謹央給了雲氏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說話間,門外跑進來一個小丫頭。
“夫人,崔族長求見,此刻他正等在院外。”
宋謹央了然。
崔泉他們這是搞不定,求到她麵上。
她倒也想聽一聽王府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便吩咐把人請進來。
自己則坐到抱廈,打算在那裡會一會他們。
崔泉帶著幾位長老,著急忙慌地走了進來,匆匆行了一禮後,迫不及待地開口。
“夫人,勞煩您了!事關幾位爺,咱們想來聽一聽您的意見。”
宋謹央不溫不火地回一句。
“崔族長、長老隻怕還不知道,那幾位爺已同我斷了親吧?”
崔泉他們頓時尷尬起來。
他們聽說了斷親的事,但哪裡料到宋謹央當真會同兒子斷親。
“我既然已經同他們斷親,自然沒有替他們做主的意思。但既然大家相識一場,當作朋友提些意見,倒也不是不行!如果幾位願意,不妨說說看,我的意見供你們參考!”
崔泉起初聽到宋謹央的話,十分絕望,看來這事她是不打算插手了。
聽著聽著,發現宋謹央願意給他們意見,當下激動起來。
鎮國夫人眼光獨到,她若願意提點幾句,此事定然能夠順利解決。
崔泉立刻起身作揖,忙不迭地說“願意的,願意的,夫人願意給咱們意見,咱們求都求不來呢。”
行了禮坐下,他將剛才在王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宋謹央。
“如今三位爺爭執不下,個個要過繼給府上的二老爺。這,這可怎麼是好?”
“若他們實在都想過繼,那就全都過繼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