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第一晚過的很平靜,次日一早天沒亮,朝朝就被尿憋醒。
都怪昨天喝的水太多!
眼下牲口棚裡都是人,她可不好意思隨地大小便,看了眼身邊傻爹,許是昨日趕路太累的緣故,這會睡的正香。
朝朝把窩自己懷裡的傻鳥擼到傻爹懷裡,將兩個空了的水囊都背身上,躡手躡腳的起身來到緊閉的門後。
牲口棚外一直有人守著,為防逃逸,門是從外反鎖著的,想要出去,還得先過看守衙差這一關。
輕輕敲門驚醒外頭值守的人,待問清楚緣由,門開了。
衙役倒也沒有為難,點著茅房所在的方向,叮囑了聲快去快回,竟就這麼放任她獨自離開,連跟上來看著的人都沒有。
朝朝順利出來,邊走邊腹誹人家心大,卻不知人家完全是看她就一小孩,長輩都還關押著,驛站進出的門均有人把守,根本不怕她跑。
快速找到茅房解決完內急,朝朝也不急著回去。
媽媽跟小藝都說病從口入,小朋友得愛乾淨,她得先洗手洗臉,再把帶出來的水囊裝滿水才成。
畢竟誰又知道,今個又會是個什麼章程?
有昨日前車之鑒,除了午間休整時,凶巴巴衙役給每人發個黑饃饃外,其他的莫要說是飯食,連口水都無,想要日子好過,還是得崽想辦法啊!
雖然使命必達,吃喝不愁,可若是自己沒找到正常來源,彆人懷疑惦記可咋辦?崽可不傻!
自認為很聰明的朝朝背著兩空水囊,趁機在驛站後院滴溜溜的轉,目標中的水井沒找到,倒是先發現了晨曦中冒著炊煙的煙囪。
小家夥眼睛立馬亮了,啪嗒啪嗒跑過去,到了跟前一看,好家夥,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樣,此地就是廚房。
進了月亮門洞,穿過院子的時候,朝朝一眼就發現了院子一角架著轆轤的水井,小家夥表示很滿意,不由加快步伐,奔到人頭攢動的敞開廚房門口,探出小腦袋,暗中仔細觀察。
此時的驛站廚房內,蒸汽升騰,熱鬨的緊。
“快快快,前院上房住的那位回京述職的官兒脾氣可不小,昨晚就點名今早要吃豆腐腦兒,三子,叫你磨的豆子都磨好了沒?”
“哎哎哎,好了師傅,徒兒這就去挑來。”
“大師傅,後院昨個傍晚不是還進了一批歇腳人犯麼,那邊來人問咱們定了三百黑窩窩頭,催得急,說是一會上路就要取,您看是不是現在就做?”
“哎呦,那些先不管,一群罪犯,餓一頓又不會死,咱還是先把大人伺候好了再說。”
探頭探腦的朝朝,目光從那指點江山的胖胖大師傅,看到提問的老婆婆,最後落到咧著一口大白牙喊師傅輕小夥身上,眼珠一轉,看了眼大白牙離去的方向,果斷跟了上去。
叫三子的大白牙今年十八,是胖師傅的族侄,跟胖子學徒都十年有餘了,師徒感情還算不錯,所以才敢把師傅交給自己的活計指派給外人乾。
這會子師傅催的急,三子趕忙往隔壁院雜物房催他的豆漿去,不想人還沒入院,人就被先喊住了。
“三子哥哥,請等等。”
三子一愣,轉頭一看,發現是個陌生的小破孩,自己也不認識呀,三子疑惑的撓頭“小孩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