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靖邊關沿線,我們俱都走過一遍,情況儘在掌握,輿圖均已標記,殿下出來已久,恐大汗惦念,您可歸?”
被問者約莫二三十幾許,鷹鉤鼻,深眉目,一臉凶像,乃大金二王子那日汗。
聽的此言,那日汗呲了呲牙,想到什麼,忍不住譏誚一笑。
“我父汗此刻怕是隻記得與他新得的賤奴親熱,哪裡還記得我這個兒子?本王不回。”
“可是殿下……”
“閉嘴,喚也無用,本王心意已決,烏斯你若再廢話,自己滾回王庭。”
被喚烏斯家夥四十來許,長的瘦弱,其母為女奴,乃是他父搶去大金的靖人,自小身形瘦弱不似金人,更像靖人,大小被厭棄,好在腦子靠譜,靠著智計得已生存賞識,一步步走到如今。
忠心被拒被訓,烏斯麵色難看,彼此身後一眼睛珠子軲轆轉的莽漢見狀,一把撞開身形削瘦的烏斯,錯身而過之時不屑冷哼一聲,樂顛顛跑到那日汗跟前就是一頓馬屁。
“殿下,殿下!您莫要跟庸人一般見識,殿下出來時日已久,必是辛苦,此處乃我金地,不若小的替殿下尋些貌美女奴前來,殿下好好鬆快鬆快,再做打算如何?”
那日汗自來狂妄,想到自己素了這麼久,聽完眼睛都亮了,正要點頭,烏斯察覺不好,臉色一變,率先打斷。
“萬萬不可,殿下,此地並未完全在我大金掌控之下,大靖軍就在臥榻,萬不可掉以輕心,殿下,還是速歸王庭為佳。”
獻殷勤的家夥見狀,鄙夷的唾了一口,“呸!”,轉頭看向臉色陰鬱的二王子,振臂激情高呼。
“我王殿下乃是明主,雄鷹所掠乃我王土,跟來之眾各個英武勇士,此行半月風平浪靜,大靖狗崽貪生怕死,俱都不見,殿下不過是想放鬆放鬆而已,烏斯你再三阻攔,漲他人威風,到底是何居心!”
烏斯心一凜,哢吧跪下,“殿下,烏斯忠心,如天山之雪可鑒啊!”
那日汗卻再不想多看總是說教自己的家夥,不耐擺手,對著獻媚大漢吩咐“突日你去,本王等著你的女奴。”
突日激動,抬手擊胸,譏諷的瞧著烏斯,應了聲喏,轉身揮手,領出一隊人馬立刻行動。
宋虎眼力絕佳,率先看到變故,暗道不好,轉頭求問齊暮安,“頭,對方分兵了,怎麼辦?”
大掌一下下安撫身下馬兒的齊暮安,自是也第一時間看見對方分兵,不由鎖眉沉吟。
正考慮著,邊上與他並駕齊驅的孔壁突然出聲,“夫長,我帶兩個人跟上去瞧瞧。”
孔壁此人雖少言寡語,人卻可靠,功夫也不弱,齊暮安沒多做猶豫,點了點頭,伸手從包袱裡掏出一黑一白兩瓷瓶拋給孔壁。
“黑色毒藥,白色傷藥,帶好,小心。”
孔壁接了,沒多言,定定看了自家這俊俏到不像話的年輕夫長一眼,手一緊,揚起間招呼出二人,三人一夾馬腹直追離開一眾的步伐,剩下齊暮安等人,繼續隱在黑暗小心潛伏。
大家再鬨,再有意見,關鍵時刻,從來一致對外。
此刻先前還發牢騷的一眾心有戚戚,暗道那些話不該,小心分食喝著齊暮安帶來的水,一麵擔憂離開的袍澤,一麵緊盯前方一看就不正常的目標。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身下傳來異動,探頭一看,是自己人,宋虎大喜。
“回來了!”
隻不等他們上前詢問,臉上笑容未落,前方馬蹄隆隆,一陣煙塵滾滾下,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天傳來。
“放開我,放開我!”
“娘,我怕,嗚嗚嗚……”
“救命,救命……”
“哈哈哈,這些小娘們真辣呀,等殿下玩夠了,我也要試一試,哈哈哈……”
大家常年戍守邊關,經年累月與金狗打交道,再笨之人,哪怕不會說,其實也是能聽懂一些金語的。
聽到前方哭嚎,還有夾雜在哭嚎中肆意的汙言穢語,以及一聲聲的淫笑,宋虎腦子嗡的一聲,有什麼斷了。
宋虎今年不過二十有三,彆看長的瘦弱,心中卻是有大毅力的。
曾經的他身為邊民,家中日子還算好過,父母雙全,有姐有妹,身為獨子,家裡甚至還送他入了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