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陰謀雖被粉碎，但暗流依舊在夜色中湧動。京城的秋雨淅瀝，紫禁城的琉璃瓦上積了一層薄霧，乾清宮的燭光在潮濕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昏黃。
崇禎皇帝獨自坐在禦案前，手中捏著一封密折，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折子上細細寫著江南士紳與滿清使者在揚州秘密會麵的消息——他們竟以“通商”為名，暗中將糧食、鐵器運往關外，甚至將大明邊防的布陣圖泄露給皇太極。
“啪”的一聲，密折被重重拍在案上。崇禎站起身，明黃龍袍的袖口掃翻了硯台，墨汁潑灑在奏折堆疊如山的案頭，像一道猙獰的裂痕。
他盯著那灘墨跡，忽然想起三日前早朝時，內閣首輔周延儒還信誓旦旦地稟報“江南已定”——此刻想來，那老臣低垂的眼皮下，分明藏著毒蛇吐信般的冷笑。
“傳鎮國大將軍！”他沙啞的聲音驚得簷下棲鳥撲棱棱飛起，值夜太監連滾帶爬地衝向宮門。雨幕中，你的鐵甲與夜色融為一體，唯有腰間那柄尚方寶劍的鎏金吞口泛著冷光。
踏入殿門的刹那，你看見崇禎正攥著那封密折在殿中踱步，龍靴將滿地碎瓷踩得咯吱作響，仿佛要把什麼碾進青磚裡。
“陛下。”你單膝觸地，鎧甲碰撞聲驚醒了沉浸在暴怒中的帝王。他猛地轉身，眼中血絲密布，卻在你抬頭的瞬間鬆了力道。
染著墨漬的密折輕輕落在你掌心，你嗅到紙頁間若有若無的沉香氣——這是江南特供的宣紙，那些世家大族連傳遞叛國的密信都要用最矜貴的物件。
燭火爆開一朵燈花，映得崇禎的麵容忽明忽暗“半月前你斬了張家家主，他們便換了更陰毒的法子。如今遼東軍中已有三起軍糧摻沙，五處烽火台遭人縱火。”
他忽然抓住你的臂甲，力道大得驚人，“朕要你親赴揚州，但……”話音戛然而止。你看見他喉結滾動，那是帝王絕不能示人的恐懼——怕你這一去，朝中再無人能鎮住那些魑魅魍魎。
殿外驚雷炸響，一道閃電劈亮半闕宮牆。你解下佩劍橫托於掌，劍鞘上“如朕親臨”四個鎏金小字在電光中灼灼逼人“臣三日後便歸。”
崇禎的手指倏然鬆開，在龍袍上留下五道汗濕的指痕。他突然低笑出聲，從懷中摸出塊蟠龍玉佩塞進你手心“這是太祖爺征陳友諒時戴過的，你且帶著。”
次日寅時，你的輕騎已馳出德勝門。百姓尚在夢中，但秦淮河的畫舫卻徹夜未眠。揚州瘦西湖畔的醉仙樓頂層，十二扇雕花窗皆蒙著茜紗，江南首富王崇古正撫著翡翠扳指，看細雨在湖麵織出萬千銀針。
“那小兒當真來了？”他抿了口雨前龍井，茶葉在汝窯盞中舒展如刀，“備好那件‘厚禮’，總要叫他知道，江南的秋風比遼東的箭鏃更利。”
此刻你勒馬停在長江渡口，浪濤拍岸聲中混入了不尋常的機括輕響。
二十步外的蘆葦叢突然暴起寒星，淬毒的弩箭直取你咽喉！電光石火間，你反手抽出太祖玉佩，金絲楠木盒被箭矢洞穿的刹那，盒內機關觸發，上百枚牛毛細針暴雨般傾瀉——這是王崇古給你的第一份“見麵禮”，針尖映著朝霞，泛著孔雀膽的幽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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