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墨巷子深處。
青衣年輕人辭鄉,靜靜看著那遠去的身影。
心情有些複雜。
先前那漢子求他幫個忙,說什麼改動一下這洞天裡的天時地利。
青衣辭鄉自然知曉漢子想要做什麼。
隻是最後,青衣辭鄉還是出手,以壓勝之術篡改了天時地利。
將璞玉洞天原本該承受的劫數,如漢子所願,儘數捆綁在了漢子身上。
辭鄉忍不住感慨道“數百年來,純粹武夫的不認命,記憶猶新!”
想當年,與天地爭一線生機之時,麵對那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天劫和地火。
整座天下,無論世俗王朝,還是山上修士。
皆選擇了袖手旁觀。
就好像,那位傳他們治國平天下之法,授他們修行登高之術的人間第一位修行者,隻有死去,這世間才會有大自由。
不論妖族,還是人族。
他們似乎都很希望那位人間第一位修行者身死道消。
如此,這天下才能歸他們所有。
任憑野心肆掠,毫無顧忌。
青衣辭鄉拍了拍有些疼痛的腦袋,氣惱不已。
“該死,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了?”
腦中為數不多存在的那些記憶裡。
在那場天地劫數之下。
自始至終,都有一個純粹武夫的身影出現。
那個身形魁梧的漢子,禦空而起,豪氣衝雲霄。
曾問拳於天!
最終身死!
隻是為什麼會忘記了他是誰?
如今的情況,與當年,何曾相似。
卻也不儘相似。
那個姓劉的大叔,以自身為媒介,扛下了原本該落在齊夫子身上的天劫地火。
——
走出醉墨巷子的劉大叔。
衣衫襤褸,血肉模糊,魂魄逐漸這消散。
他抬頭望天,對著極遠處的天幕,遙遙作揖一禮。
是對齊夫子的感謝,也是感恩。
“齊先生,劉某先行一步!”
“望先生長生,心境如春!”
劉漢子的身軀,終究是扛不住那地火的焚燒。
如同一尊雕像,支離破碎。
魂魄也在消散。
劉漢子最後緩緩回頭,對著那坐在宅子門前的青衣,也行了一禮。
最終化作一縷清風,逐漸遠去。
拐角處。
有個頭戴鬥笠,背劍的年輕劍客緩緩走來。
他看了一眼那遠去的清風,笑了笑。
難怪那姓齊的家夥,非要護這小鎮數千人性命。
換我來,亦如此。
年輕劍客順著醉墨巷子,來到那身青衣跟前。
青衣年輕人辭鄉,難得起身,道了聲謝。
“謝過大劍仙出手,送那劉漢子遁入冥府轉世。”
年輕劍客坦然受之。
年輕劍客來此,是為了確定一件事。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年輕劍客靠在旁邊的牆壁上,雙手抱臂,問道“守了數百年的唯一,怎麼舍得開始送人了?”
青衣辭鄉坐回木凳上,背靠牆,看也不看年輕劍客,“無聊了幾百年,找點樂子唄!”
“那小子到底有什麼可貴之處?”年輕劍客好奇問道“怎麼你們這些修了數百年的道老家夥,一個個都如此看好他?”
青衣辭鄉摸了摸有些瘙癢的鼻子,“對手太弱的話,到時候殺起來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年輕劍客忍俊不禁。
刀子嘴豆腐心。
渾身上下就屬嘴巴最硬。
想歸想,年輕劍客卻也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