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都看著姚氏。
看著她的眼神都透著可笑和荒唐。
洪氏站出來“那就由我來看著她吧,這些年我們一家人被她的規矩壓得喘不過氣來,我的媛姐兒差點被她逼死。”
“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現在隻求媛姐兒和芊姐兒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
宋靳卻道“規矩是她自己定的,哪還用得著人盯著?從今日起,兩位嬸嬸和母親隻管帶著三位妹妹出門,需要銀錢可去找大福,他從今日起代替姚管家掌管府中一切事宜。”
姚氏一聽她把自己的遠房堂弟給換了下來。
當場就急了眼。
“姚管家這些年為了咱家鞠躬儘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連我都不知會一聲就給他換了?”
“鞠躬儘瘁?好一個鞠躬儘瘁!”宋靳看著她冷笑一聲,叫來大福,從他手裡接著一個賬本,直接遞到姚氏麵前,“祖母好好看看,這些年,您的好弟弟從我宋家明目張膽弄走了多少好東西?”
姚氏接過賬本,從前到後挨個翻了一遍,越看越心驚。
越看越肉跳。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你弟弟,來咱家時一窮二白,連件體麵的衣服都沒有,到現在,他在城東一座四進四出的宅子,在城郊一棟二層小樓,錦繡坊四個鋪子……後院小妾一堆,生了十幾個孩子!”
“您當初說他是孤兒,您可憐他,讓他住進咱宋家。”
“而如今,這個孤兒,搖身一變,在外誰不尊稱一聲姚爺!”
“聽說九玉樓的山珍海味他都吃膩了,珍寶坊的金銀珠寶,都入不了他的眼!”
“祖母可知,誰給他的底氣?”
姚氏一臉慘白。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粗略算了算,這些年他從我們宋家拿走了將近十萬兩雪花銀,還不包括哪些珠寶首飾布料補品皇宮賞賜。”
“一個外人,這些年連吃帶喝帶拿,過著人上人的日子;而我的母親,我的嬸嬸們,我的妹妹們,一件衣服穿三年,縫了又補,補了又縫。”
“嬸嬸頭上戴著木簪,妹妹頭上的首飾早已掉了顏色。”
“在祖母的規矩下,我們一家人節省出來的銀錢,您都大方地給了您的好弟弟,果然你們姚家人才是一夥的!”
“不是的靳哥兒,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啊……”
“但一切罪惡的根源都來源於你!”
“十幾年,你將一家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而你姐弟倆卻逍遙快活,當真是可笑可悲至極!”
“我隻恨自己醒悟太晚!”
“若是再早一些,家中女眷也不必受這般非人折磨!”
姚氏喊冤“可我也都是為了這個家,你祖父戰死沙場,若非我支撐著整座侯府,咱宋家早就散了。”
“嗬……”宋靳滿目嘲諷,“您支撐了什麼?祖父戰死,還有父親,父親戰死後,兩位叔叔守著這個家,若非後來軍中實在無人,他倆也不會離去。”
“叔叔死後,我也大了,敢問這些年,您支撐了什麼?”
“之間之所以不想說,是我覺得,您也的確不易,丈夫和兒子先後都死在戰場,世間最悲苦之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們憐你悲苦,能順從儘力順從,能包容,便多對你包容。”
“但祖母,您千不該萬不該,自己活得逍遙自在,卻將孝道和規矩壓在家中其她女眷身上。”
姚氏不服“我哪裡逍遙自在?我的日子這般淒苦,沒有一點盼頭!”
“是嗎?”宋靳抬腳走出去,從外麵拎著一個男人走進來。
對方嘴裡塞著布條。
一臉焦急,卻連聲也發不出來。
宋靳將他丟在地上,就丟在姚氏麵前。
“祖母可認識此人?”
姚氏還以為他從哪兒弄了個下人來,一臉嫌棄地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