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劍客持劍上前,在她前方是無窮無儘的荊棘與鮮花。
在荊棘與鮮花的後麵,是妖豔如花的綠衣。
在青鳶踏出第一步的瞬間,承載著尖刺與鮮花的藤蔓們如蛇般扭動,向著青鳶所在的方向彙聚而來。
冒出藤蔓的尖刺愈發鋒銳,爬滿的藤蔓的鮮花悄悄散發著淡淡的香甜,一層朦朧的花粉漂浮於藤蔓之上。
跪坐於地的黃衣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揮去緩緩飄來的花粉。她也不知這花粉有何厲害之處,但這樣明晃晃地飄來,綠衣總不會藏著什麼好心思。
黃衣身前,一道劍光筆直向前,於荊棘之上一掠而過,劍氣穿梭之下,漂浮於藤蔓之上的花粉層被割開了一道三尺寬的間隙。
間隙未及合攏,青鳶已飛身而至綠衣身前高高躍起,當頭一劍如雷霆斬落!
可在她躍起的刹那,一條水桶粗的藤蔓猛然竄出,朝著飛身而來的青鳶迎麵劈下。密密麻麻的尖刺與花朵隨著藤蔓在空中劃過一串淒厲的呼嘯聲。
青鳶毫不退縮,靈念附著全身,佩劍直斬劈來的藤蔓!
藤蔓如何敵得過劍器,何況這一柄配劍乃是青鳶畫中伴生,可視作青鳶的一部分,如今青鳶已是禪心,此劍亦是不凡。
青鳶一劍如迅雷直下,迎著劈來的藤蔓將之斬開,可分作兩半的藤蔓之後,綠衣揮手,又一道藤蔓橫抽過來。
青鳶一劍勢儘,隻能橫劍相攔。
“啪!”的一聲,青鳶連人帶劍倒飛出去,而在她的身後,根根尖銳的木刺自藤蔓下伸出,如杆杆長槍成堤牆,直待青鳶自己撞來。
青鳶於倒飛途中扭轉身軀,回身一劍將那堤牆一分為二,隨後停立於半截木牆之上。另外半截則翻落於滿地綠植之中,被一根根觸手般的藤蔓拉住,隨後漸漸被吞沒於綠植之下。
青鳶環顧四周,這一整層幾乎都已在綠植的覆蓋之下,而如今看來,這綠植宛如妖物,綠植之下也不可能會是普通的地麵了。
在青鳶思索的時候,她所站之下,七八道藤蔓如槍般刺出,那密密麻麻的尖刺足以將她刺穿後再刮割成渣。
青鳶側閃一步,手中配劍揮舞不休,襲來的藤蔓被一一斬落,斷裂之處噴灑出濃稠的綠色汁液。
七八道藤蔓被瞬息斬落,可抽來的藤蔓幾乎源源不斷,青鳶周圍的區域已經悉數被藤蔓占據,層層包裹之下,連後麵的黃衣都已看不清藤蔓包圍之下的青鳶。
層層疊疊的藤蔓幾乎在瞬間將青鳶包圍住,原本還在縱橫的劍光頃刻間無影無蹤,這一整個第十層即刻安靜了下來,隻有藤蔓爬行的沙沙聲。
黃衣勉強起身,試圖把手伸向插在自己身前的那把劍。
忽然間,一道劍氣呼嘯而出!直穿破層層疊疊的藤蔓,斬入第十層的樓頂,緊接著,一道又一道劍氣顯現,或斬,或刺,或劈,或撩,那將青鳶層層包圍的藤蔓刹那間滿是漏洞,一道環形劍光猛然閃爍,數十道藤蔓圍成的牢籠頃刻告破,被斬落的道道藤蔓中,顯露出青鳶的英姿。
高高紮起的冠冕已落,原本的男妝已經難以遮掩秀麗的麵容,青鳶取一條布帶簡單束起青絲,隨後再度握緊長劍。
數十道藤蔓斬落於地,噴濺的汁液無聲無息地流淌在綠植之下,而原本漂浮於藤蔓之上的花粉此刻也已沉於綠植之下。
黃衣微微吸了口氣,隨後皺起眉頭,滿樓皆是植物特有的澀味,實是難聞。
刹那間,一股腥甜的味道直衝口鼻,黃衣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怎麼了!”青鳶抽身急退,試圖回到黃衣身邊,這時,一道道藤蔓再次從綠植下冒出,阻擋著青鳶的歸路。
黃衣抹去口鼻的鮮血,她雙眉緊縮,隨後突然喊道“當心!花粉無毒,但花粉與藤蔓噴濺的汁液混合便是劇毒!不可輕易呼吸!”
青鳶聞言當即爆發渾身靈念,一道道劍光閃爍,所舞的已是月色滿華的雛形!周圍的藤蔓刹頃刻間被斬落,連周圍悄然間升騰的氣味也在劍氣之下被滌蕩一空。
青鳶皆機深吸一口氣,隨後怒喝一聲,一劍往下直刺!
“轟!”臨江亭第十層的地麵被一劍連透四層,捅出四個窟窿,流淌於第十層的藤蔓汁液一點一點從窟窿中往其餘樓層淌去。
而在這時,綠衣漠然看著舉劍往地上刺去的青鳶,她輕輕抬手,隨著她的手掌抬起,一棵棵形象怪異種類亦是不明的怪樹自綠植下長出,前前後後再次將青鳶團團圍住。
看著這些熟悉的樹木,黃衣瞪大了眼睛“這些樹,原來不止是墨軒範圍內!你!”
“哼!所以在我這邊,你們不過是可閒言碎語的凡生罷了。你們的一舉一動,從來逃不過我,逃不過墨軒的眼睛!這是我與墨客協作而成的樹木,黃衣,青衣,老老實實化作這些小家夥們的養料吧!”
隨著綠衣的聲音落下,怪樹之上忽然間開出了滿樹紅花。
紅花詭異,青鳶沒有直接上前,而是揮劍舞出一道月牙!月牙飛斬向怪樹,將紅花連同怪樹一同劈開,卻隻是將那花朵一分為二,又在怪樹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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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鳶有些疑惑,這一劍不該如此。
沒有遲疑,又是一劍氣呼嘯而出,這一次,依舊如此,怪樹樹乾上留下一道淺痕,卻還遠遠達不到被斬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