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皇朝,嵇姓獨尊。
嵇家主脈皆為北玄之水為名,名中皆以三點水為首。旁係則以火相輔,名中以火為旁。
故接任了鎮南侯之位的嵇煜本是旁係出身,而原鎮南侯之女的嵇澄卻與那原鎮南侯一樣是嵇家主脈。
原鎮南侯名嵇瀚,以輩分而言算是當今北幽天子的堂叔公。
北幽爵位原本極為繁瑣,在國師江山掌權以來削減了不少虛職,也鎮壓下了許多權臣。
如今的北幽官爵,皇帝之下再無親王一說,皇帝之下,便是國師。
國師之下,乃是六司禦司。六司則分為軍中三司和朝中三司,分彆是遠征司、衛國司、祈京守備司、國律司、國政司、國吏司。六司禦司又稱六公,享公爵之祿。
再往後便是侯位,在國師江山的手腕下,原本嵇家皇親所占的親王之位皆被分列為侯,四鎮四守八位侯爵皆是嵇家皇室,四征侯爵則皆是軍伍出身。
雖然仍是王侯之說,但由王至侯,還隻有區區八位,國師江山的手段難免令嵇家皇室怨恨。
所謂國師亂政帝位不穩多為托詞,自己連削兩級,權力削減過半,且各方各處皆受掣肘才是嵇家人反感江山的真正原因。
但反感歸反感,在幾次北幽玉軫大戰間,江山在朝廷在軍中逐漸掌握了大權,且豎立了無上威望,他們這些身無寸功隻知作威作福的皇室宗親又翻得起怎樣的浪花?
因此,他們隻能暗地裡較勁,謀劃,期待有一天可以拉下這位不敬皇室的國師,甚至不惜與玉軫殺手聯手。各取所需,難道不是雙贏?
而其中最為甚者,便是這位鎮南侯嵇瀚。
兩年前,嵇瀚暗中糾集人馬於鎮南侯府中,其中還有數十位強悍的殺手死士,待時而動。
就在他們準備謀定而動的時候。坊間傳出流言,鎮南侯嵇瀚列出天下殺手榜單,各位天下頂尖的殺手各列其中,且描述極為詳細,一時轟動四國各地。
而就在流言傳開的同一時間,無數強者包圍了侯府,這個以鎮南侯之名傳出的流言甚至沒有傳到鎮南侯府中。
而後便是世人皆知的鎮南侯慘案,鎮南侯滿門皆死儘,雞犬不曾留。世人皆傳是鎮南侯設榜一事事惹怒了世間殺手,遭到了殺手們的報複。
北幽國師震怒,下令全北幽清剿殺手死士及江湖草莽。或收編或除儘,不過兩個月的功夫,北幽江湖為之一肅,北幽江湖少有敢以武犯禁者,北幽軍伍則多了許多世外高人。
這也是雙贏,國師江山贏兩次。
但與坊間傳聞不同的是,鎮南侯嵇瀚並沒有滿門死儘,早在糾集勢力於府中前,這位鎮南侯便將自己的家小秘密移到了彆處。
這種秘密自然瞞不過江山,但江山最終也沒對這些老幼趕儘殺絕,而是將他們並入了嵇家旁係之中,就是如今的鎮南侯嵇煜一脈。
這便是北幽鎮南侯一事的來龍去脈,世人所知的不過是帶著殺手、王侯、報複等字眼的江湖軼事,嵇家皇室所知曉的則是國師江山的血腥手段,而還有一件事,自始至終,似乎隻有當事人自己知曉。
墨軒軒主嵇瀚持劍於臨江亭第十層之上,濃厚的殺氣令人窒息。
連國師江山也不知曉,這座聞名聲色裡的墨軒背後的軒主便是我鎮南侯嵇瀚。
更不知曉我嵇瀚並非那些隻有嵇家血脈的廢物,而是世間罕有的鍛體強者。
那一夜,軍中高手圍堵鎮南侯府,自有強者於暗中遁至墨軒。而留在鎮南侯府中的,不過是墨軒內兩位禪心修士的傑作。
墨客以血肉塑形,荀莫以彩墨繪容,國師江山要殺嵇瀚,那便留一個嵇瀚給他殺!
既然國師未將嵇瀚放在眼中,沒有親身來鎮南侯府,那就彆怪手下們沒留下真正的嵇瀚了。
嵇瀚左手持劍,劍氣滾滾如北玄江浩瀚浪潮,無邊無際。
方才臨江亭十二層上,劍客交手,趙辭避了一劍,嵇瀚一劍斬開了小半個臨江亭。
而後又是一劍,嵇瀚登天而上俯身一劍,趙辭向天莫回首。
鋒芒相砥,趙辭被一劍撞入臨江亭第十層,重傷嘔血。
嵇瀚視線掃過第十層眾人,沒有一人值得他目光停留,他轉頭看著被他扼住脖頸的綠衣,目光柔和道“江山不愧是江山,他到底還是察覺到了,如今我要活,那知曉我身份的便都要死,你曾言願為我而死,如今可還願?”
原本還在掙紮的綠衣頓時停了下來,她艱難地露出一個微笑,隨後閉上了眼睛。
嵇瀚輕輕歎息。
刹那間,無數綠植自臨江亭各處洶湧而來,無數道靈念直奔嵇瀚各處要害!
“哢!”一聲輕響,無數綠植停滯於嵇瀚身周,隻差了一尺。
語冰的一團烈火姍姍來遲,被嵇瀚一劍斬散。
“綠衣!”橙衣驚呼一聲,卻在無儘的殺氣之下根本興不起反抗的念頭。
嵇瀚揮手拋下綠衣的嬌軀,那曼妙美麗的身體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了一地顏料,隨後消散於第十層。爬滿了整個第十層的綠植在這一刻悉數枯萎,化作滿地枯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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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要殺的人不算多,那些兢兢業業在墨軒出力的凡生們也觸及不到那些東西,橙衣赤衣你們放走了她們,那便由她們去吧。藍衣跑得倒是快,不過這些年她也算本分,雖有算計也是針對你們的,並不知曉本侯的身份,跑了也就跑了。但是你們幾個,既然來了,那就一個都彆走了吧。至於鎮南侯府那邊,那邊也有問題,我自當也去那邊一趟。嵇澄?哈哈哈哈,我怎麼不記得我有這麼一個女兒?!”
趙辭的眼睛刹那瞪圓,雖有強敵當前,她的心卻早已飛向了彆處。
“不對,我必須馬上回到鎮南侯府!”
趙辭心中暗語,可她握劍的手已經在顫抖不已。
方才對方隻出了兩劍,真正交手更不過是一劍。
一劍之下,自己便已重傷,如此,還怎麼從他手中逃離回到鎮南侯府?!
趙辭身旁,語冰神情憤懣,綠衣雖已為敵,可終究是她們彩衣之一,也曾情同手足,如今就這樣死在自己眼前,即便前有高山巨浪,她又如何肯退縮?
語冰怒喝一聲,兩條火蛇自語冰雙手蜿蜒而出,直奔那嵇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