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熊熊,頓時點燃了第十層中的枯萎綠植,整個臨江亭第十層刹那間化作了一片火海。火焰之中,兩條火蛇一左一右朝著嵇瀚衝來。
嵇瀚巋然立於原地,手中佩劍一個橫掃。
霎時,狂暴的勁風吹過了整個臨江亭第十層,氣勢洶洶的火蛇在風暴中沒能堅持一瞬,便煙消雲散,整個第十層的烈火在狂風中頓熄,隻留下一地未燃儘的枯草敗木。
風暴過後,青鳶與語冰護在眾人身前,替其他人擋下了風暴的衝擊。
可忽然間,嵇瀚閃身而來!
青鳶雙劍齊出,卻隻斬了嵇瀚的一片殘影,嵇瀚一劍直刺!
“噗。”
利劍穿了彩衣,卻是那一片如鳳凰般華麗的金橙。
橙衣看不清嵇瀚的動作,卻猜到了嵇瀚這一劍的落點,她第一時間擋在語冰身前,然後被一劍貫穿。
同樣猜到嵇瀚這一劍的還有因重傷而遲了半步的趙辭,趙辭將劍橫在語冰身前,隻堪堪攔住那已透過橙衣身軀的劍鋒。
“叮!”兩劍相交,巨大的力量震得趙辭和語冰一同後退,同樣虛弱的黃衣硬撐著才攔住這被擊退的兩人。
“橙衣!”“橙衣姐!”
幾聲呼喊下,嵇瀚麵無表情地抽回利劍,滾滾劍氣在瞬息間將橙衣的胸腹再次洞穿,隨後抬手一拳將暴怒而來的青鳶擊飛到牆角。
橙衣如彩蝶飛落般委身於地,隨後回首對著語冰一笑,隻說了一句“反應比你快!”
一襲金鳳無梧棲,落得人間去。
她的目光一直都在赤衣身上,在紅燭上是如此,在危險中亦是如此,在逝去前的刹那還是如此。
語冰麵無血色,正要舍身衝上去時,卻被趙辭拉住了手腕。
“我有一劍,需修士助力。”趙辭咬牙低聲道。
“哦?何種劍招,還需靈念?”嵇瀚饒有興趣道。
趙辭也未隱瞞,道“還是那招,囚龍。”
那嵇瀚沒有失望,反倒點了點頭道“方才樓頂所觀那劍確實有幾分缺憾,好,我給你這個機會。世間女子,隻有你的劍能讓我高看一眼。”
趙辭冷笑一聲道“若有機會,定將你這話帶給雨眠前輩。”
還未等嵇瀚回應,忽然間,一線明光乍起,熊熊烈焰重燃!
有火龍生於利刃之上,龍吟悠悠。
有劍氣凝於火浪之下,破焰出鞘。
靈念與利刃相交,火焰與劍氣重疊,周圍的枯木被再度點燃,火海吞沒了第十層的一切,一條火龍衝破樊籠,直入火海!
隱約間,似有琴聲相應和。
“吼!”
火龍的咆哮最終吞沒了一切的聲音,火龍直出,刹那間衝破臨江亭,直出天際三百丈!
火焰之中,首當其衝的嵇瀚橫劍身前,在滾滾火龍的衝擊下一退再退。
最終,在臨江亭的邊緣,在被火龍衝破的牆壁邊,嵇瀚止住了身形,一劍斬開了殘留的火焰。
他的衣物在火焰中被焚毀的小半,身軀在劍氣下留下了十數道淺淺的劍痕。
一劍囚龍,僅此而已。
“轟!”
飽經摧殘的臨江亭第十層終於崩塌,其上的兩層連同這第十層一同崩毀。
嵇瀚落至臨江亭第九層,隨後一拳將周圍的廢墟轟飛。
趙辭等人已然沒有了蹤跡。
嵇瀚疑惑回頭,十二道劍光亮起,一座劍陣將他困入其中。
劍陣之中還有劍客青衣執劍,銳不可當。
“青衣,你不跟著一起逃?還是說,你也有劍要問我?”
青鳶深吸一口氣,語冰趙辭還有黃衣如今一個比一個虛弱,她們的逃離需要時間,因此青鳶將嵇瀚連同她自己一起困在劍陣中,縱是不敵,得見方才一劍,此生足矣。
“軒主,我叫青鳶!”
“哈哈哈,比起鎮南侯,我還是更喜歡軒主這個稱呼。不過,飛上天空的紙鳶總想著離開底下的那根線以獲取真正的自由,而真當線被剪斷,等待她的也就隻有墜落。”嵇瀚提起劍,渾身劍氣震得整座劍陣發顫,似乎破陣,隻在他一劍之下。
陣中,青鳶深吸一口氣,笑道“但能享受片刻的自由,我亦無悔。”隨後,青鳶收斂笑意,雙劍在手。
一劍乃她畫中伴生,是她的一部分,另一劍,乃是親身體悟趙辭劍氣之後自己悟出的劍氣所凝,青鳶雙劍交叉於身前。
墨軒中的青衣從來都是最與眾不同的那一刻,她性格似男兒,劍術勝豪俠,雖是修士身,亦有劍氣起。
青鳶劍指嵇瀚,道“你信不信,方才那一劍,我一人便可施展!”
臨江亭上,又有囚龍破困海,劍氣縱橫百餘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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