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
四目相對。
男人平靜而幽暗的眸子裡清晰著女孩的倒影。
清澈而明晰。
暗沉的眸光掩蓋著最為崩潰的淚光。
寂靜,無聲的呼吸。
五年前僅有的兩次隻有一次沒有做好措施,也隻有那一夜的意外。
醫學角度看,懷孕的幾率小到3,更何況那夜女孩激動的情緒,無法克製的瘋狂。
幾乎是沒有懷孕的可能。
“時總,現在又是在乾什麼?”男人不動聲色,薄涼掀了掀嘴角,“隨便就能拽住一個陌生男人的衣角——”
“秦司廷!”
小獸般的低吼。
快要掩蓋過拚命起伏不定胸口的呼吸聲。
僅僅一瞬,時念歌驀地鬆開了扯住衣角的手,轉而抓住被子,瞪大一雙隱約泛紅的雙眸,死死看著麵前墨黑而濃稠的男人的雙眼。
“你就這樣看我?”
半晌,一字一句質問出口。
秦司廷直起背,眉宇微皺,黑眸盯著女孩一張嬌俏臉龐,此刻卻因為情緒的波動而漲紅。
“我對病人的八卦不感興趣。”一瞬後,男人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情緒起伏不宜過大,不利於傷口恢複。”說完又在病曆本上寫了幾筆,合上筆蓋,轉身往外走,似乎沒想和她多聊什麼,權當她是陌生人一般。
“不感興趣為什麼剛剛又來試探我?”時念歌控製不住失聲,渾身顫抖,“秦司廷,戳我傷疤羞辱我帶給你愉悅感,還是貶低我讓你覺得有優越感,來懲罰我五年前的不告而彆,來讓我後悔五年前離開了你,來凸顯你現在高攀不上秦家太子爺醫學界的翹楚的地位?”
卻沒給男人說話的時間,女孩憤然開口“秦司廷,我討厭你,我永遠都討厭你!”
一瞬間,床櫃上一排排整齊的玻璃藥瓶驟然被女孩雙手掀倒。
碎了一地。
滿地狼藉。
巨大的響聲讓男人驀地停住腳。
下一秒,病房的門立刻從外麵被人打開,小護士迎麵而入。
“這你們,這——”小護士進了病房就發現秦司廷在門口,時念歌坐在床上,兩個人像是完全沒吵架的可能性……隻得一臉懵逼愣在原地。
她剛剛在聽到房內女孩的爭吵聲時就怕裡麵出什麼事,又礙於秦醫生冷冰冰的氣場,隻得貓著腳躲在門外偷聽了一會兒……她還以為是什麼醫患矛盾,結果偷聽了半天又像吵得不是這件事。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裡麵卻又驟然傳來摔東西的巨響,抖得她渾身一機靈,下意識就哆嗦把門推開了。
她隻不過是踉蹌了一下,回過神人就已經進了房間。
……
一時間,氣氛微妙了起來。
“對不起,我我以為你們那個啥,現在,額,現在你們還要繼續吵嗎?”
話一脫口,立馬開始後悔。
“額,不是,我的意思是,就——”
一陣低低的幾乎快要聽不到的電話震動聲乍然在房間內響起,打斷了她結巴的話語。
這個震動聲是秦醫生的電話。
秦司廷背對病房,身形未動,徑直從白大褂中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