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龍那邊如何了?”林堃遠從昨晚收到消息開始的每一秒他都心煎如焚。
“梁縉不答應。”東帛回稟道。
程驊率領的大瀛軍與梁縉的盧龍軍已展開了劍拔弩張的架勢,程驊派了宋太師的孫子宋向堯前去商議洽談,梁縉一點麵子也沒給,大聲叫囂著若不給他實在的好處,必打得大瀛軍落花流水,一舉攻進長洛問問和帝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知道了。”林堃遠聽畢,拿了劍便往帳外跑。
“這麼晚你去哪裡啊?”東帛追在後麵,卻一轉眼不見了人影。
“再問你一遍,宋向堯帶來的要求,你答應不答應?”深夜,林堃遠已落在梁縉的帥帳之內。
“你是誰,如何進來的?”
“大瀛平叛軍翊麾將軍林堃遠。”
嗬。梁縉不禁發出一聲刺耳的嘲笑,翊麾將軍,剛領了最小的將軍銜也敢這麼囂張“小小的六品將銜,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情。來人!”
然而帥帳外並沒有人有響應。
“外麵的兵士全部已經倒下了,你現在隻有一個選擇,要麼答應,要麼死。”
口氣這麼大,梁縉極為生氣“程驊這個老東西說話不算話,明麵上打不過,就來陰的,想派個殺手來結果我?笑話。”
“和他沒有關係,是我自己著急。”林堃遠知道雙方正在拉鋸戰,兩邊已經打得都很疲累,梁縉拖拖拉拉地是因為根據地勢,他很難再進一步,他隻想占據對他極為有利的邢州,然後邢州以北全部歸他所有。程驊在盤算點什麼,堃遠也清清楚楚,雙方肚子裡都藏了太多東西,本來堃遠想看看程驊用什麼手段達到他的目的,但從昨夜收到消息起,他太想趕緊結束這場戰爭了,他要親自去找柳若蘅。
“小小的六品將領就敢到我這裡,不想活了!”在梁縉眼裡,林堃遠能這麼順利進到他的大帳一定是軍中混進了奸細。說完,他拔刀向林堃遠砍去。
“我想看看,藩鎮是不是真的會被武林人挾持。”梁縉的祖父正是當年幫助盧龍賴掉血賬、策劃慶帝遇刺的始作俑者。林堃遠閃躲了過去,將劍鋒對準梁縉。
“林堃遠……就是掌拂最頭疼的那個弟子?”梁縉方才如夢初醒般有些驚慌,他呼叫道,“程泰,程泰!”
“你倒是清楚這些關係。”林堃遠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供詞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和掌拂乾的那些勾當都說清楚,我饒你一命。”
“放屁!掌拂馬上就是天下兵馬大元帥,輪得到你這個小郎將來要挾我。”
堃遠二話不說,拿劍在梁縉的脖子上抹了一刀。頓時,帥帳之上被澆上了一抹滾燙的熱血。
“使尊!”帳外,正在查夜的程泰本就疑惑為何這些兵士全部喝得酩酊大醉,隱約聽得梁縉呼他,正趕著來卻見使尊帳內鮮血狂飆,他被嚇得一時愣在帳外。
“林堃遠?”昏暗的燭光裡,程泰見一人影從帳內出來,既心慌又憤怒,“是你殺了使尊?”
林堃遠並未搭理他,持劍往大營外麵走去,跳上馬飛奔而去。
翌日午時,程驊已接到消息,昨夜,盧龍大小將領,在營或不在營,總共一十六人全被斬殺。殺人者,自稱大瀛翊麾將軍、蓬萊洲高弟子林堃遠。死的那十六個人,正是他給林堃遠的名單。
程驊的帥帳內一片喜氣洋洋,宋向堯頗為激動“沒想到翊麾將軍這麼厲害,解決了我們的大麻煩,現在盧龍一團亂,我們剛剛又把他們打得七零八落,現在正是我們收編整合的好時候。”
“是啊。人家是擒賊先擒王,把他們打得群龍無首,但翊麾將軍是管它什麼龍,統統斬殺。這下好了,盧龍現在是一盤散沙。”
“混賬。”程驊心裡罵道。他並不高興,打仗是排兵布陣的事,所有的人在戰場上都是為了自己堅信的大義而戰,無問輸贏仇怨。但林堃遠這叫什麼?殺人!按照他的計劃,這一戰,他除了要打贏,還必須收攏雷士澄手裡更多的兵權,但是這麼一來,步驟完全被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