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瀛的高手竟這麼多呢。坐在席上的金成寅心想，而他也沒忘記坐在太後身邊的柳若蘅，時不時會向她投去關愛的眼神，可除了剛剛進場之時有過一次對視外，成寅再沒有收到過回應。成寅每次看向她，她都在全神地看著比武之人。
畢竟，她是大瀛的武林人，從骨子裡，她喜歡這些。
成寅不再多想，這幾次的夜晚已經讓他鬆弛了許多，他相信這種占有會讓她死心塌地，就算未來她想起些什麼，木已成舟，再無回頭之路可走。
“世子妃看得很專注呢，茶都涼了。”江紫苼的注意力卻都在柳若蘅身上。這張生得極美的臉蛋，和她年輕的時候真的太像了。她吩咐道，“去換人參芳華飲和茯苓玉韻飲來。”
“是啊，從未見過這樣的好身手，真是精彩。”柳若蘅笑著回應道，“新羅都沒有這樣的高手。”
“草莽武人而已，看真本事啊，還得等奪完花神令後，考他們的策論。”
“太後啊，眼光是真的高，得虧生的是陛下，不然駙馬可不好找。”繁縷打趣道。
“哀家要是有女兒，一個林堃遠，一個東方頃寒，都要納成駙馬。”
此話一出，繁縷頓時失了聲，臉上的笑意像是凍住了一般，一時不知怎麼回應。
柳若蘅見繁縷此狀，心下明白，繁縷沒有放下頃寒，於是圓場道“大瀛人才濟濟，陛下與太後真是好福氣。”
“這次王世子來，與陛下求了百匠，陛下答應了。哀家也會多派些能工巧匠給你送去，衣飾錦緞、香料瓷器、還有百果茶葉等，你們把人帶回去，讓他們教給新羅百姓。百姓們會感激你們。”
“熙妍替新羅百姓謝太後恩賜。”
柳若蘅才謝完恩，人群中就爆發出一陣歡騰，以程泰為首的幾個赤賁將軍一起爆發出了掌聲。
“太後，是陳卯路拿到了花神令。”怕太後看不清，繁縷補充道，“陳卯路方才撿了個聶刀的空隙，被他領先了一個手臂，就拿到了花神令。”
“噢。”江紫苼對這個結果非常不滿意，臉上浮起一層暗色，“唔，不知道他看上的是哪個小娘子，要把花神令給誰。”
“看程娘子跳得這麼高，這麼高興，興許是她了。”
“安饒？不行！”江紫苼更不高興了，“大選之後，哀家就打算把安饒指給東方翰林，也不算辜負她。”
柳若蘅一聽，拿餘光輕輕瞟了一眼繁縷，隻見她麵色由紅變青，垂下眼瞼，嗓子略啞道，“倒確實般配。”
“恭喜西州都護府陳卯路奪得花神令，獲得二輪比試頭名。”隻聽宋向堯在場上宣布，他問道，“陳郎君，是現在將花神令送人呢，還是策論之後？”
“自然是現在。”卯路突向朝和帝道，“啟稟陛下，卯路可否可以將花神令送予客人？”
“客人？”
隻見陳卯路並未向程安饒走去，而是直接走向了女眷台旁的柳若蘅。
見此情景，林堃遠和金成寅都忍不住站了起來，伸長脖子往女眷台旁張望。
“世子妃遠道而來，卯路雖有心儀之人，但還是想把花神令贈予世子妃，願世子妃今後一生花路，永無煩惱。”
金成寅這才鬆了口氣，但林堃遠並沒有，三步並作兩步地跟到了後頭。
柳若蘅看著陳卯路，他已褪去初見時的少年樣，成了一匹眼神裡裝著欲望的下山狼，她笑道“此次大瀛之行，熙妍收到了許多優待與祝福，真是太幸運了。熙妍替新羅收下大瀛的祝福，也願新羅往後多出郎君這般的英勇壯士。”
“陳卯路，既獻完花神令，就該回來準備策論了。”見陳卯路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作為同門的宋向堯好心提醒他。
“打得有些累了，能不能向美人姐姐討碗水喝。”
“陳卯路，注意言辭，這是世子妃。”
“大將軍，世子妃和美人姐姐生得這麼像，當然也是美人啊。”
柳若蘅微微一笑，讓人把剛送來的人參芳華飲遞給陳卯路，陳卯路接過，卻假裝不經意地潑在了遞茶水的宮女身上。
宮女立即跪下，頭也不抬，默不作聲。
“世子妃沒事吧？”繁縷立即去查看世子妃，確定沒事後，才對宮女道，“這點事都做不好，趕緊領罰去。”
“這宮女看著有些眼熟……這不是蘇娘子？”陳卯路立馬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到了宮女身上——竹璟找了半天都不見蹤影的蘇待弦，原來在這裡添茶。
柳若蘅眼神微微一瞥，立即就認出了她，這個愛林堃遠愛到發瘋的女人，讓她差點死在新羅的溶洞裡。
既然林堃遠至今沒有成婚，那蘇待弦曾經所說，就大大打了折扣。溶洞裡，他們的話疑點重重。該死，我當初怎麼會這麼相信她，但凡有一絲冷靜，就不會被他們打亂神智。眼前的林堃遠，脊背還是這麼筆直，下巴的輪廓比從前更加分明，而蹀躞帶上仍舊掛著從前她送的獅頭羊脂玉。剛才那碗茶潑下來時，他恨不得衝到她麵前替她擋下，這樣一個人，真的會背叛我嗎？
“蘇待弦？你怎麼在這裡？”長孫繁縷本就對她沒有好感，看到她又鬼鬼祟祟假扮宮女，頓時怒上眉梢。
“呃……”在林堃遠麵前被發現，蘇待弦羞得開不了一點口。
“今日花朝節，你不好好地賞花，扮作宮女是為何？”長孫繁縷是聰明人，但她明知故問。
“妾，隻是想近距離地看殿試。”蘇待弦腦瓜子飛轉，想了個理由，怯生生道，“妾沒有坐席，站著都被郎君們擋住了，所以問尚儀局的宮女借了衣服，偷偷溜進來看，誰想方才被派了任務給端茶水……婕妤饒命，待弦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這是誰？”江紫苼問道。
“稟太後，這是蘇太醫的妹妹，蘇待弦。”
“蘇太醫？”
“蘇太醫名叫蘇韋，原在江南開了家藥莊，去年年末的醫舉科考試，得了頭名，考進了太醫署，現在是太醫院的醫師，不過在宮中，資曆尚淺，平日裡隻給宮女們看病。”
“去年年底才進的太醫署，就與宮女們這麼熟絡？”江紫苼冷冷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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